“宫中来的什么人,有说是为了什么吗?”
我听着杏儿的话,不顾身上的疼痛就掀开被子急急忙忙起来了,一边让她帮我更衣,一边问道。
昨日我将萧府的人赶出将军府心中便料到李秀玲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不管是她亦或者是萧府的其他人来我都不惊讶,可宫中来人是为了什么?是李秀玲请来的救兵还是别有意图。
“奴婢远远的瞧见萧夫人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往这边来,至于宫中来的是谁。奴婢没有瞧见!”杏儿一边说,一边帮着我将衣服穿好。
才刚要往梳妆台去,屋外头一阵刺耳高亢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都日上三竿了,怎院子还如清晨般静悄悄的呢!”说完,只听“嘭”的一声响,李秀玲在婆子下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的身旁还跟着安郡主和一个素未见过的宫女。
虽是春日,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萧震毅又知道我怕冷,所以屋内的窗户今儿就一直没有打开过,昨晚上又同那个男人翻云覆雨到天明,床榻上被褥凌乱不说,屋内的空气中还隐隐飘散着一股子令人脸红心跳的欢爱气息,跟在身后进来的香穗二话不说就赶忙去窗边打开窗户。
“香穗,别忙活了,就是再开窗户,也遮盖不住满屋子的狐骚味儿!”安玲珑嫌恶的掏出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道。
“安郡主,您是安府的千金大出如此难听的话来侮辱我们家夫人呢?”杏儿气不过上前道。
“白日里睡觉,晚上便缠着毅大哥夜夜笙歌,这样颠倒作息的女子,只有那些个勾栏院里的女人才如此,安郡主骂她是狐狸精,难道错了吗?”王嬷嬷双手叉腰,仗着有李秀玲和安玲珑在,便提高了嗓子狐假虎威道。
“行了,你同她们吵什么,小心失了自己的身份!”李秀玲也同样掏出一块帕子妆模作样的捂着自己嘴巴,在瞥了身旁王嬷嬷一眼后,又继续用平和的语气道:
“这股子的味儿我也是真真受不了,王嬷嬷,将我们给大少爷带来的香炉先点上熏熏这屋子,也省的让大少爷整日闻着这味儿便神魂颠倒,最后做了那风流鬼!”
“是!”
王嬷嬷恭敬的从身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香炉,又放了一些香料进去,点燃之后。袅娜的雾白轻烟如丝如缕缓缓从炉内散开去,没一会儿,屋内果然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王嬷嬷双手捧着香炉没地儿放,打量了屋子一圈儿后。便放在了我的梳妆台前,在经过我时,见我披头散发,嘴角一勾。直接阴阳怪气道:
“少夫人真真是好福气啊,睡到太阳都晒屁股才起来,可是比京城人家的夫人都来的怯意呢!”
“什么怯意,我瞧着就是没懒散、规矩!”安玲珑一阵抢白后,又搂着李秀玲的胳膊,十分亲昵道:
“萧夫人,您瞧瞧啊,这样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萧家的儿媳妇!”
李秀玲一身华服端庄的很。不过一双眼眸在望向我时却透出十分的严厉,只见她点了点头后,就对着旁边一位身着宫服的年长女子道:
“秦嬷嬷,您今日也瞧见了我这儿媳妇是如何秉性了。往后就请您多多照顾了!”
“萧夫人请放心,少夫人的规矩老奴会亲自教导的!”那宫女生的有些高壮,眉目间泛出不好惹的严肃,杏儿见我不解。于是好心在我耳旁提醒道
“夫人,那位恐怕是宫里来的教引嬷嬷了!”
听杏儿一说我心中了然,恐怕是李秀玲对于上次在萧府让王嬷嬷教导我的事情不甘心,所以。今日特地请了宫里的女人来教我。
见我依旧直直的站着不说一句话,李秀玲旁的王嬷嬷不悦开口道:
“少夫人莫不是睡傻了,尊卑有别都不知道了,还不赶紧向夫人和宫里的嬷嬷问好!”
“王嬷嬷你也知道尊卑有别!”一边说话,我一边抬起头望向趾高气昂的王嬷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我是萧家的少夫人,你区区一个卑贱的仆人,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王嬷嬷被我这一番抢白的话弄的脸上十分难看。而站在一旁的李秀玲则有些被不悦道:
“行了,莫要在这里同王嬷嬷耍嘴皮了,有这功夫,倒不如跟着秦嬷嬷好好学学规矩。往后你跟着毅儿去宫中的时候多了去,如今若是没学好,往后倒连累了将军府的名声!”
说完,李秀玲就便吩咐杏儿帮我简单的梳了个发髻,之后就让秦嬷嬷带着我去了院子内的偏厅学规矩。
因秦嬷嬷是太后派来,李秀玲又是萧震毅的母亲,我哪怕有着千般不愿也是不能不从的,只能无奈的跟着去了。
那秦嬷嬷虽面上透着凶意。可稍稍接触下来后发现她也不是个随便打骂的人,比之那个王嬷嬷来说是好了不少呢,只要我好好学,她便也不会惩罚我。
才刚在厅子内走了几步。主卧内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微微一惊后,得了秦嬷嬷的允许后便跑了出去。
才出了厅子,就见原本主卧床上的被褥全部被丢弃在了院子内。上面还有不少乌黑的鞋印子,而安玲珑则在一旁指桑骂槐道:
“萧大哥是个正人君子,如此浓重脂粉味的被子简直就是在侮辱他,赶紧的将这东西拿去丢了,回头本郡主再让人送一床新的过来!”说完,又添了一句:
“还得嘱咐了萧大哥,莫要随便让一些阿毛阿狗不干净的东西上这床来!”
安玲珑如此嚣张也就罢了,李秀玲身旁的另外两个丫鬟还将屋子内我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摔。昨日萧震毅给我买的胭脂水粉洒了一地,红红的,白白的,香味有些熏人。
而王嬷嬷则打开了我的衣柜,手中握着一把剪刀,将我的衣裳一件件的剪成了碎步,一边剪,一边张嘴骂道:
“这些个狐狸皮子真是要不得。咱们大少爷可是堂堂正正的人儿,他的衣服怎可与这些个狐媚衣服放一起,剪了,通通都给剪了!”
“住手!”
见此情形,我气的面色发青,二话不说就去夺王嬷嬷手中的剪刀,一来二去那锋利之处却是将我给划出了一道口子,手心中立马就有鲜红血液流淌出来,疼的我之皱眉头。
王嬷嬷看着我手中的血,原本得意的脸上露出一丝害怕,可随即又吵吵起来:
“少夫人,这可是你自己非要来抢我剪刀才划伤的,可怪不得我啊!”
香穗已经拿了纱布过来替我包扎伤口,可或许是因着划得深了,红色的血液没一会儿就将纱布染红了。
“停下来做什么!赶紧的将该扔的东西通通都给我扔了!”这时,坐在一旁休息的李秀玲冷冷开口道。
“婆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一来将军府就要做出这一番行为!”
俗话说,泥捏的人儿也有三分性子,更何况李秀玲这般侮辱人的行为,我若是再软下去,恐怕非得被她欺负死不可。
“锦初,你怎会有如此的想法?”李秀玲惊讶道,一张脸庞依旧是那么美丽,可隐藏在美丽下的一颗心却丑陋的令人作恶。
“我是毅儿的母亲,我不过是想给毅儿换个床单,替他打扫打扫屋子罢了,你难道有意见吗?”李秀玲说话时面容沉静如常,从始至终她都是保持着当家主母应有的派头。
“可饶是这样,你也不用将少夫人的东西都扔出去吧!”杏儿愤愤不平道。
“那些个胭脂水粉我闻着味道太刺鼻,且毅儿素来不欢喜这样的东西,扔了倒也是为他好!”李秀玲一边说,一边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轻轻拍着手背,十分温和慈祥道:
“锦初啊,你不会怪母亲吧?”
“”我有些无语的望着面前的女人,还未说完,一道男人戏谑声已经响起:
“没想到来萧兄的府里,还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