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冥老在洞外岩石上晒起了太阳,流云瞧着南面山崖发起了呆。
现在正是初秋,靠在向阳处晒个太阳,微风拂面,别有一番趣味。要是能有人儿借个肩膀,坐在身旁只看不摸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流云天生的桃花命,今日上天派了个女神来安慰他。此时正坐在他旁边,啃着肉骨头。
流云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从下往上一寸一寸摸了起来,毛茸茸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按冥老的说法叫摸骨,不叫非礼。
冥老眼睛一瞟,鄙视道:“小子,你摸啥呢,就那狗样你还占它便宜!”
“我替它摸骨,看看它这条腿还能不能接上,怎能算是占便宜!”他摸的女神,赫然是那条灰狼,原来是母的。
“既然是治腿,摸腿不就得了,一会摸胸,一会摸肚皮的,老夫都看不下去啦!它那条腿断了有些时日,治不好了。骚年,尽早放弃吧!”冥老苦口婆心点化他。
流云不以为意,宁死不回头,看着自己的腿想了起来。他的右腿现在绑着几根长棍,固定的很结实,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流云瘸着条腿,艰难的在洞口附近寻了些木棍和碎布,挪回来,从新坐在灰狼旁边。
小手轻柔的在它灰不拉几的皮毛上抚摸一阵,细心的为其伤腿包扎起来,灰狼挣扎了会,见男孩没有放弃也就安分了下来。它虽然是只畜生,却颇有灵性,身边的男孩和远处的老头对它没有敌意,它能感觉到。
流云忙活完,很是满意,高兴的咯咯直笑。
远处大石上闭目假寐的老头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嘿笑出声:“小子,就你那手法,那灰狼过不了几天,它那条腿就会废掉。你想法是对的,不过最里面要先用布缠上,不然你直接用棍靠在它腿上,过不了几天就会磨出血来,再过几日肯定会腐烂,之后必然......”
流云皱着眉头,嘟囔道:“你既然什么都懂,干嘛不亲自来,光说不练,那跟不会有啥区别!”
冥老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起身气呼呼的拐过来,抓起灰狼那条断腿,扯掉先前缠上的布,瞪了眼流云,老气横秋道:“小子,看仔细了,以后要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老夫可懒得亲自动手,学着点。”
不一会功夫,老头就帮那灰狼重新绑好了断腿,很是得意道:“这可是老夫独门绝学,今天让你小子见着,也算你的福气。知道老夫外号叫什么吗?嗨,看你小子一脸的呆样,还是老夫亲自告诉你吧,神医鬼手听说过没,额,看来你小子脑子没摔坏也不知道。算了,老子再去睡会,你和它继续亲热吧!”
流云望着睡在大石上的冥老发了会呆,便摸着趴在身边的灰狼想起了心事。他昨晚做了个噩梦,见到了一个小仙女,那小姑娘一直朝着他笑,之后突然窜出一条毒蛇把她吞了,之后他就醒了,被吓得。
望了眼洞内,想了想,起身向着草丛走了过去,拔起草来。
当太阳西沉快要落山的时候,冥老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睡个踏实觉,以前哪有这般惬意过,这里奇虫异兽甚多,稍不留神就会被什么东西盯上。今日有流云在侧,他放心多了,只要他能说话,就没事儿。
抬头一看,洞口哪里还有那小子的身影,连着那条灰狼都没了踪影,眉头微微一皱。起身就往洞内走去,入内一瞧,吓了一跳。
里面变整洁了不少,还多了一处新鲜的稻草床,那小子正在鼓捣着他的各种宝贝。冥老见他架势就知道他要把那些东西转起来扔掉,气的他大骂道:“小子,你给我放下,那都是老子几年攒下来的宝贝。”
流云转头很是不解,问道:“老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留着有啥用,放在这也占地方,丢了吧!”
冥老抢上前去,说道:“臭小子,你知道这几个小木罐,老夫花了多大功夫弄出来的吗?你动动脑子还不好,这里面装的可都是些救命的东西,还有这些骨头,都是要用来熬汤的,扔了多可惜。”
流云很是不认同,说道:“这骨头刚才明明都熬过了,你还能熬出什么来。你老都能用骨头做勺子,这木头还不一拽就透,丢了再做新的不就是了!”
冥老张着嘴半天数不出话来,最后拍着他的脑袋,叹息道:“哎,小子,此地就咱两个活人,冬天就快到了,不节省着点吃,咱爷俩都得饿死。这木罐有现成的不用,谁闲的蛋疼,再去做。”
不等老头说完,留言悠悠道:“你老人家从中午睡到现在,不就是闲的蛋疼嘛。反正你闲着也是没事儿,正好换些新的。”
“你小子站着说话也不嫌腰疼,我看你嫌的都静不下来,你咋不弄,最好把这里的东西都换一遍才好呢!”
流云很是认真道:“我又不会,你让我干啥,还是您老自个弄吧。”
冥老瞪着他,半响才道:“那老夫就把你教会,你来换新的吧,反正你也闲不下来,如何?”
流云托着下巴想了会,问道:“要是我学不会呢?”
冥老很是无语,这还没开始学呢,就打退堂鼓了,恶狠狠道:“学不会,你干脆就别学,在这山谷里等死吧,老子也懒得教你。”
“切,你不教,我还懒得学呢!”
看着他领着那只灰狼一拐一拐的走出洞去,冥老很是苦恼,这小子太倔了,最重要的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十天之后,石洞前米把深的杂草丛不见了,一眼望去,光秃秃的地面,怪石林立,远远地几条长虫爬过,尽收眼底。
冥老一如往日般躺在那块大石上打着盹,流云此时闲的蛋疼,搂着那只灰狼在洞前无所事事。这几日他把周围看着不顺眼的地方都整理了一遍,除吃和睡之外,他想不到还能再做什么。
搂着怀里的灰狼自言自语这事儿不算,他早晚会走冥老的老路,大中午晒太阳,一觉睡到天黑。晚上吃完再睡到第二天太阳晒进洞里,若再不找点事儿做,也许这就是他的归宿。
“小子,现在是不是闲的蛋疼了,想不想找点事儿做?”
冥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流云反应过来,眨着大眼睛,抿着嘴唇道:“你教吧,只要不无聊就行,我会努力学的。”
看着流云终于不犯傻,愿意跟自己学本事,老头很是欣慰的笑道:“孩子,看来你还不算太傻,若是你不学点东西,迟早会如我这般无所事事,最终老死在这无名谷里。这几日你大概也清楚了,这小谷就南面山势较矮,想出去就必须从那边爬上去。
老夫瘸了条腿,是没办法爬上去了,你还年轻,现在开始努力练些功夫,过不了几年,你就能习得一身本领,想出去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你若是还有良心,就把老夫带出去。现在,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流云苦着小脸,不解道:“为何非要拜师,不拜师能学吗?”
“老夫的本事,岂是随便乱传的,不拜师就想学,你想得到美。学不学,想学就赶紧的拜师,老夫也不收你拜师礼,跪地叩九个响头就是了。”
流云挠了挠头皮,挪到老头身前,跪下照着地面“砰砰”就是标准的九个响头,乐的冥老哈哈大笑,夸道:“好,你小子就这点老夫喜欢,起来吧!”
“老头,拜完师,你是不是该教我些本事了。”流云看来很是着急学些新鲜事儿做做。
冥老眉头一皱,说道:“你小子拜了师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算了,你叫我冥爷爷算了反正迟早要这么叫的。”
“好吧,我叫你爷爷就是,现在可以教了吧!”
“哎,你这孩子太急了,你的腿还没好利索呢,你能学什么?再者还有件事儿老夫要告诉你,你之前中过火麒麟蛇毒,今天是月圆之夜,也是你体内蛇毒最为活跃的时候。”
冥老摇了摇头,接着道:“虽然之前让你吃了一锅寒属性蛇羹,搞不好你小子也熬不过今晚。看你小子吓得,有老夫在,岂会让你死,放心吧,早在十天前老夫就为你准备了万全之策。晚上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
......
夜幕降临,月亮升到了中天,从山谷下方向上看去,月亮周围散着红晕,很美,很圆。山谷内,静得吓人,远处传来几声野狼的叫声,以及蛇虫乱爬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流云坐在洞外的大石上,冥老在其身后,双手抵在他后背上,时不时移开,在其身上拍打几下。流云嘴里咬着根骨头,额头虚汗尽显,前胸已是湿透。冥老也没好到哪里去,早就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流云体内那股红色气流到处乱串,不停地蚕食着周围的白色氤氲气体。
这红白两道气流,便是冥老这几日夜间为其引导形成的冰火两种属性真气。那红色的真气便是由火麒麟蛇毒演变而来,白色的冰属性真气,是冥老用千年寒蛇的蛇胆等物为药引,在其体内以自己的真气滋养出的。
忙活到三更时分,才算是彻底压制住流云体内的火属性真气,冥老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好大一会功夫,才缓过气来。
流云此时已是昏死过去,冥老苦笑一声,抱起他走进洞内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