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是安澜找了人冒充院长,传递给了云父假的消息,而云父这人又一向自负,只要他自己确认无误,就会认定这就是真相。
她现在要是拉着院长去指证,一方面是还没有安澜找人冒充院长的证据,另一方面……
院长是亲眼看着安澜长大的,也不一定会愿意站出来指证。
思及此,她浅笑着站起身:“真是麻烦您了,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等改天有时间了我再来看看您和孩子们。”
听见她说还回来,院长顿时笑眯了眼:“好,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麻烦了。”
“没事没事,走吧。”
路过一间破旧的教室,阿初往里瞄了一眼,瞧见一个女孩睁大着眼睛,却艰难的到处摸着画笔,似乎看不见。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院长轻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叫小雅,是几个月前被父母送来的,出生时便患有唇腭裂,眼角膜受损,她家没多少钱,父母为了治好她的唇颚裂,已经花光了积蓄,实在没有能力再为她寻找合适的眼角膜。”
“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和一个大女儿,大女儿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了,但很少往家里寄钱,家庭实在负担不起两个孩子的花销,小雅爷爷奶奶的意思是要留着小儿子,所以就把小雅送到这儿了,我也没什么积蓄,只能引导孩子积极向上,不要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放弃生活。”
“小雅也很听话懂事,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从不惹事,总是乖巧的让人心疼。我们一直没有告诉她她是被抛弃的,她每天都会问我问护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她,每次听她说这句话我就心揪着疼,总告诉她爸妈会来接她的,只是太忙了,总没有时间。她也乖乖等着,可能时间长了,就算我们不说她也明白了,所以就没有再问过我们了。”
“这么乖的孩子,做父母的怎么能舍得……”
“唉~”
阿初想进去帮她捡画笔,院长看出她的想法,拦住她:“别去,这孩子倔强的很,从不让人帮她,让她自立一点,将来踏入社会也不至于照顾不了自己。”
闻言,她顿住动作,看着孩子趴在地上到处摸索,终于在墙角捡到了笔,吗,摸索着坐到画布前,开心的画画。
画的画她看不懂,但色彩很丰富,调色板上的每一个颜色都被画在了画纸上。
没有黑色。
虽然看不懂,但阿初明白,小雅所画的,是她内心以为的世界。
即使看不见,即使已经明白自己被父母抛弃了,她的心里却还是五彩缤纷的,还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像是夹缝中的小草,倔强坚强。
令人肃然起敬。
——
回到宾馆,天已经黑了。
打开房间,里面漆黑一片。
刚来这儿住不久,还不熟悉灯的开关,她下意识的拍了拍门旁边的墙面,摸了个空。
又往前摸索着走了几步,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突然发现床上趴着一个人,身形修长看不清脸。
卧槽!!
现在的小偷都这么猖狂了吗?!
在别人家偷东西,偷完了趴床上睡觉?!
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她下意识转身就跑。
腰上却突然横出了一条手臂。
她脚下不稳,猛地往后摔了过去。
撞在了身后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