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营霹雳车的大展神威,使得气势雄壮的袁军,又一次灰头土脸。中?文? w1w8w?.88111zw.
不过,事实上这一次袁军损失并不太多,汉军的霹雳车虽然声势浩大,但杀伤力终究有限。前沿营盘当中的袁军奔逃回来后,反应过来的袁绍,只下令放弃前沿阵地,并令兵士挖了一道隔离带。任由那一片火海吞噬掉整个前沿阵地后,也就再无所作为。
但即便如此,袁军始终保持着对曹营步步紧压的态势,终究被汉军给搅乱了——这才是霹雳车真正的作用所在。
之前那种状况,曹军根本无法向袁军动任何一次攻击。可现在,袁军也不敢出现在霹雳车的射程之内。两军只能犹如彼此对恃却又精疲力竭的野兽,在黑暗的夜幕中彼此示威龇牙,彼此却都不敢再有太大的动作。
然而,就在这紧张而诡异平静的一个黑夜中,袁绍当中却忽然出喧闹声,附近负责监视的靖安曹和锦衣卫迅上报,两支精英间谍机构都知道,这可能会是一次袭营的大好时机。
当然,也可能是敌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不过,这些不用他们太过犯愁,上面会根据整个战略来下达指示。由此,很快两支间谍机构都得到了命令:静观其变。
可是,随着命令到达同时,袁营中的喧闹声明显更大了。甚至黑夜当中,还亮起了火光,看样子火势还不小。两支间谍机构再次上报,这一次,两支间谍机构终于得到了不同的回复。
靖安曹这里,上头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而锦衣卫这里,却是:自由挥。
很快两支间谍机构又现,一队人影从袁营当中偷偷摸摸地想跑出来。此时袁营火势显然已经造成了一定的混乱,浓烟滚滚,估计守营兵丁都顾不上了那些偷跑的人了。靖安曹密间想到上头的叮嘱,也懒得上报,只远远站在箭楼弓箭射程之外观望。
但锦衣卫这里,却有了动作,三五人打出了火把信号,示意曹营不要误伤了他们。然后便弄灭了火把,潜入了那伙人的必经之路上。
逃出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人,但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队骑兵在狠命追赶。那些逃跑的人在骑兵铁蹄下,根本没有多少抵抗力。尤其他们还背对着骑兵,只顾着慌乱逃跑,更是成了骑兵矛下的牺牲品。断断续续的惨嚎声从那支逃跑的部队中传来,使得这个诡异的夜晚,变得更加诡异。
随着时间的推进,靖安曹和锦衣卫借着营中的火光,都看到了全貌。无论逃跑的人还是追赶的人,都身穿着袁军的皮甲,好似袁营中生了一场小的内讧。当前一个宽袍大袖的文士,却被七八人护卫着,显然是个重要人物。
那个文士几乎是被兵士拖着在逃离,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什么,大概就是请求曹营和汉营不要放箭误伤了他们。靖安曹和锦衣卫都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立时反应起来,箭楼上的弓箭手狠狠拽紧弓弦,将一蓬箭射向了那些追赶逃跑兵士的骑兵身上。
这样的干预,显然给了那些逃跑之人莫大的鼓舞,他们似乎一下又鼓足了力气,全力奔跑了一阵。而他们身后追赶的骑兵,却显然有些迟疑:他们已经进入曹营和汉营的弓箭射程,虽然也很想继续追杀下去,但显然顾忌引曹营和汉营的警觉,更怕造成一次不必要黑夜混战。
于是,这些骑兵勒停了战马,愤愤不甘地将手中的长矛投掷了出去。可惜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那些逃跑的兵士已经距离他们有了相当的距离,所以那些长矛也只能怏怏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那些逃跑的袁军已经越过了之前锦衣卫事先埋伏的地点。领头的那位锦衣卫骤然起身,一下扑击上了一名袁军,轻松地划开了他的脖子。剩下的锦衣卫也不用吩咐,同时暴起,让这支可怜的逃兵尝到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滋味。
这些逃兵只顾一味逃命,见到曹营都有人接应了,自然都松了一口气。可没料到身后突现杀招,一下子被刺倒了三四个,惨叫声四起。再之后,他们便现这些伏击他们的人手段相当狠辣,每一剑下去,都没有活口,很快就杀出一个缺口,冲到前面那个文士面前。
不过,这次却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把剑横在了那文士的脖子上,一步步押着往汉营当中走去——锦衣卫们早就看出,袁营当中是这位文士要叛逃过来了。不过,战场凶险诡谲,他们还是希望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他们才不问情由便击杀了那些护卫文士的袁军。也所以,当这位文士暴怒想吼些什么的时候,他们连听都懒得听,直接塞了一团马粪到这个文士的嘴中。
直到这一刻,许攸简直要气晕过去了:他自然知道假装叛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此之前,他还要被人塞一嘴马粪!
所以,当进入汉营当中,马粪被掏出来后,许攸几乎是尖叫着道:“我可是南阳名士许攸许子远,是可以让你们在这场中原大战中反败为胜的关键人物!你,你们竟然敢如此对我?!”
可惜,许攸这声吼叫,并未换来他面前那个一身锦衣、还带着面巾之人的动容,相反,那少年还厌恶地用手挥了一下耳朵。随后,少年微微一偏头,一位看起来面色很和善的胖人便来到了许攸面前:“许先生,忍着点儿……”
许攸还没理解这人此话究竟什么意思,便看到那人竟持着一根尺长的银针,狠狠刺入自己大腿之中!那钻心的疼痛,让许攸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声音也比之前高亢了十倍。可这样撕心裂肺的惨呼,换来的,却又是一团马粪被塞入了嘴里。
这一瞬,许攸又恼又怒,惊怒之间竟双眼一白,直接晕了过去。然而,这些毫无人性的锦衣卫,竟然十分粗暴地将一瓢冷水便泼在了许攸脸上,使他悠悠转醒。
再度醒来的许攸,陡然一个激动,试图想从那刑具一样的木头上挣脱开来。额上也青筋暴涨,显然怒火攻心不已。可这显然无用,身后两名锦衣卫很快便按住了许攸。同时,那个蒙面为的少年,又微微歪了歪头。
“许先生,得罪了……”那胖乎乎的锦衣卫又掏出了银针。
“呜呜呜……”许攸拼命想大叫,试图表明他知道厉害、不会再反抗了。可他的激动,却好像让锦衣卫认为他还想折腾。于是,那一根银针,又一次刺入了许攸的大腿当中……
再一次被冷水泼醒的许攸,看到眼前还是这些锦衣卫的时候,他几乎都要崩溃了。可见识过了锦衣卫的冷血无情后,他又意识到自己绝不能再有大的动作,只是战战兢兢地呜呜出些声响,示意锦衣卫可以将他嘴里的马粪先掏出来。
“许先生,大战开启以来,曹营叛逃袁营的事儿,我们可见多了。但袁营叛逃到这里来的,您可是头一个。”蒙面少年的嗓音很奇怪,听起来十分沙哑,就好像那人故意不想让许攸听出他原本的声线一样:“不知许先生可否告知在下,你究竟为何而来?”
“我身上…呸…之事干系…呸…重大,需亲口…呸…面禀陛下。”一嘴马粪味道的许攸,说话之间,不由连呸几声,期望可以将那些污秽之物吐出来。
可那蒙面少年却陡然一个转身,似乎很愤怒,喝道:“你竟然如此辱灭陛下!端木正朔?”
少年话音一落,那位手持银针的胖乎乎锦衣卫,便又来到了许攸身前:“许先生,抱歉了……”
“啊,不!我没有辱灭陛下的意思,求你们,不要,不要……啊!”
可怜的许攸同志,又一次双眼一翻,晕倒在了刑具上……嗯,确切来说,应该叫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