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死了,还死得这么轻而易举。黑风将军的手下大骇,见得王大伯的掌风又再劈来,顿时哇呀呀的大叫着作鸟兽散。
普光和陶老先生驻足在战圈外,皆是捏须微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而陶缶,却是心中惊如滔翻,他暗自思忖了一下,若是自己上场可能在王大伯的面前走不了三个回合。
“不要放走一个!”王大伯一声大吼。
顿时,万道金光齐发,嗖嗖的射中飞遁而去的妖怪兵将们。
一阵“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天空之中乒乒乓乓的不停的掉落各种动物和人。
这金光只是一闪而没,待陶缶回过神来去寻它们的出处时,却是根本就看不出是何人所发。只是暗自猜测,金光,想来是普光大师所为。
打掉了这拦路的“菜鸟”,王大伯又带着一行人往前走,他们穿过了盆地,顺着山势向东北而行。
快要出盆地时,陶缶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得刚才所过之处的鲜艳花朵,全都变成了脸盆那么大一朵朵的,嗖嗖的伸长了花茎朝刚才激战的地方去,再缩回来时花朵里面便拖着一具尸体。
那些花,就像河里的大鳄一样,伸直了花茎,一下一下的摇动着花朵。待得停止的时候了,花朵嗖嗖的变小,再没有尸体的影子了。
陶缶满头大汗,心知这些花定是受王大伯的控制……若是刚才不是王大伯带他一起,是他自己闯……画面实在是太过可怕,不敢想象。
越往前走,陶缶越觉得王大伯不简单,且不说沿路的机关布置,以及看机关的各种奇异妖兽,只说他们行走的速度看似不紧不慢的走着,两旁的山峦却如风似的从身边闪过……这等本事,陶缶也是自愧不如的。
如此前行了三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出了群山,来到了片平原。
平原广袤,一眼望不到边,在视线的极远之处,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城池。
“这便是云州城了。”陶老先生指了那城池说道。
一条笔直的大道,从前面山脚下一直延伸至云州城。大道之上马车人流络绎不绝,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赶着青鬃马,有的肩背,有的手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没有一个是空着手的。
陶缶正在好奇这些人是在干嘛,就见得王大伯抬腿往东而去,他被陶老先生一扯,连忙跟了上去。
不多时王大伯便带着他们又走进了一条秘道里,从秘道里出来便到了一户人家的内宅庭院。
“好了,到了。”王大伯呵呵一笑,对陶老先生道了一声:“先生带令公子自便。”
说着,王大伯便翩然而去。
回头望了一眼他们出来的假山,陶缶愕然,假山上山石齐整,根本就没有什么山洞。不由自主的,陶缶就想到了那日追捕李九娘他们遇到的伏魔井。
“父亲,这是哪里?”陶缶跟在陶老先生的身后,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问道。
“这里是云州大都督府。”陶老先生回答。
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一处三进的宅前,陶老先生言说“到了”,正举手要拍门,院门就被从里拉开,一个青衣老仆出现在了门里。
“老太爷?”老仆一见陶老先生惊喜莫明:“竟是这么快就回来了?”再看得陶老先生身边的陶缶,也是欢喜极了:“三公子果然也被救回来了?”
听得老仆的话陶缶只觉得一头雾水,陶老先生便一边带他往里走一边解释:“大都督得了奇缘,神法通天,得知你我父子的事后便亲自赴京城去救的你。”
“是专门来救的我?”陶缶惊奇,他还以为他是属于“搂草打兔子”的兔子呢!
“是啊!”陶老先生笑着点头,说:“一来是要去救你,二来也是要去把王家的人带过来。”
闻言陶缶也不失意,忙说了几句王大伯仗义豪侠等夸赞的话语。
陶老先生却是不喜:“什么仗意豪侠?大都督又不是江湖豪客!他那是爱护你我父子!我们要懂得感恩,来日你要在疆场上好好的效力。”
老父亲的话落在陶缶的耳朵里,陶缶的心里不由得打了几个转。听老父亲的意思,莫不是这位云州王大都督要造反?
说话间便进了屋里,一番洗漱换衣,出来便见有家仆束手立在堂前,低声说道:“三公子,大都督召老太爷去议事,让您同行。”
陶缶一怔,问道:“父亲在哪里?”
家仆回答说:“老太爷正在偏厅用膳,让您快过去。”
点了点头,陶缶便顺着家仆手请的方向而去。
一边走,陶缶一边在心里琢磨:“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吃人间烟火?”
“怎生吃不得?”忽闻得前方一声失笑,竟是陶缶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让正在和陶老先生一起吃饭的普光听到了,普光哈哈笑道:“你以前那副半鬼半魔的样子都能照吃照喝,现在怎么就不可以?我现在给你的这身体,可比之之前的那可强了百倍不至。”
陶缶闻言大喜,口中连忙称谢,然后一屁股坐在座儿上拿起碗筷吃了起来。扒拉了两口,他感觉有些不对劲,顿住,品了品呼道:“我能尝出味道来了!”
原来,自被那神秘人弄得半鬼半魔后,陶缶虽能进食人间饮食,却是不能品出其味了。
普光哈哈大笑:“都说要比你原来的那身体强百倍不至嘛!”
说着话,普光便伸手夹了一半边红烧鱼头在碗里,呼噜呼噜的大吃特吃起来。
饭吃到一半,有穿着青袍的文吏来请:“老大人,诸将已经到齐,几位先生也差不多都到了。”
“这便过去。”陶老先生朝普光招了招手,有家仆拿了漱口水过来,三人漱了口,连忙随那文吏走了出去。
随了文吏一路前行,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一座高基座的青砖绿瓦的大屋前。
大屋里分左右站着两行人,一边是顶盔挂甲的雄壮之辈,一边是长衫儒袍的温文君子,而他们相面对的高座上却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