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甫成之时,在人世间行走的妖魔鬼怪们,顿时感觉到有一股无比恐怖的威压扑天盖地而来,迫使他们纷纷遁逃至人迹罕至的荒漠深山之中,找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将自己藏起来。
刚刚经历过“紫火天劫”的他们,只以为躲一躲就过去了,不想躲了十七八日出来,那威压竟然还在!
站在烈烈的风中,满目之中尽是远离尘喧的寂寞,妖魔们无比留恋的思念着人世间的繁华。
皇宫之中,皇帝面前,**和魏东明又一次发生了争吵,为的,还是那件事李九娘到底是留?还是杀?
两个人在殿下吵得脸红脖子粗,一副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的架式,座的皇帝脸色平静无波,低着头,捉着笔专注的批改着奏章,竟是完全不被殿下二人的吵闹声影响。
有一个蓝衣内侍手捧着两个朱漆木匣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青衣太监抬着一个朱漆箩筐,箩筐里放着许多朱漆木匣。
“陛下,各道府的邸报送来了。”那蓝衣内侍走到皇帝的书案前,恭敬的说道。
“全齐了?”皇帝头也不抬的问道,手书写不停。
“还没。”蓝衣内侍答,说道:“十三司、七卫,只来了七司两卫,其余的还在路。”说着就将手中的两个木匣放到了案,“这是京畿和直隶的。”
皇帝手又写了几笔这才停下,蓝衣内侍连忙前去将笔接过来搁在笔洗,然后又从旁边的内传手接了热热的湿布巾双手奉给皇帝。皇帝随手将写好的奏章合放到一边,这才接了湿布巾一边擦着手一边起身踱步到案前。擦干净手,皇帝将布巾随手一扔,自有机灵的内侍将它准确的接住,他兀自拿起蓝衣内侍放在案的其中一个木匣,一边看面的印封,一边说:“吵啊,怎么不吵了!别停,接着吵!”
殿下的**和魏东明讪讪的瞥了彼此一眼,然后飞快的移开。
不理殿下二人,皇帝只看着木匣,确定印封没有被人动过,便将其放下。蓝衣内侍连忙机灵的找出一把小银刀递了来,皇帝接过便对着印封处一阵刮划。在皇帝做这些的时候,蓝衣内侍又机灵的打开了墙下立柜,从里面捧出一个大木匣来。皇帝在腰间摸出一个玉坠,捏着玉坠下两头一拧,玉坠一分为二,从里面拿出一枚钥匙。钥匙捅进大木匣的锁眼,只听得咔嗒一声,大木匣的铜锁就被打开了。
皇帝在大木匣里拿了一串钥匙,在面找了一会儿,找到一枚摘下,打开了被他开了印封的小木匣。
小木匣打开,里面是一本黄皮的奏则。
展开奏则,皇帝一日十行,只几眼就将奏则看完。
等得皇帝将手头的奏则看完,以依法将另一个有印封的小木匣打开,里面依旧是本黄皮的奏则。
将后面这本奏则也看完,皇帝沉默半晌,然后道:“拟旨。”
蓝衣内侍一怔,连忙去了东侧的大案,拿了案的黄纸铺开,飞快的磨了墨,然后提了笔蘸饱了墨汁,淳淳的望着皇帝静静等候。
“晋瑞郡主为护国郡主,加郡马王骖奉车都尉,立即出京赴葫县,履县丞职兼巡按地方。”皇帝缓缓的说道。
“陛下!”**悲怆的一声惊呼。
“吾皇圣明!”魏东明却是惊喜得山呼万岁。
“魏老贼!”**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魏东明就要开骂,却听得皇帝道了一声:“朕意已决,大师不必再骂魏卿家了。”
**犹不死心,还要力谏。
皇帝摆了摆手,打断**的话,言道:“大师请先看看这些奏书吧。”
蓝衣内侍立即将奏书送到了**的手,**看着,皇帝说着:“自先帝驾崩之后,天下间便是妖魔横行,就是天降的紫火都没有将他们屠戮干净……事态愈烈,天下已经是危在旦夕。然,瑞郡主作法以手,天下的妖魔就一下子都没有了。大师的担忧朕深知,亦知大师之忠心,深为感动。然,天下危若垒卵,倾覆在即,这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力挽狂澜有什么不好呢?就算大师担忧的会在将来的一天发生,至少,现在天下归正,百姓得到了安宁不是吗?朕无德,不得天护佑,这本就是朕的过错。现在又要毁一个可护佑天下百姓的人,岂不是错加错?”
“陛下此言差矣!”魏东明前一步,抱拳言道:“陛下,瑞郡主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岂知不是天对陛下赐下的福报呢?”
“是福是祸且还说不准呢!”**冷笑道。
“大师所言极是。”魏东明针锋相对道:“有道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优喜聚门兮,吉凶同域。是福?还是祸?且还说不准呢!又何必急下结论呢?”
“等到大祸将至之时,就说什么都晚了!”**反唇相讽:“届时魏大人又何以自处?”
眼见得二人又要吵起来,蓝衣内侍连忙来说和:“二位圣驾面前,还请息怒。”
“福寿无量天尊。”一声唱道,东侧书案边的墙水波一动,有一个白袍道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元真道长!”见得来人,众人皆是一惊,齐齐的前与之拜见,就连皇帝也束手敬立。
原来这人就是京畿道院之首擎天观的首座,也是十圣之一的元真长道!
“陛下。”元真道长朝皇帝起手一礼,这才转过身来面向**和魏东明二人:“二位请免礼。”
“道长来得正好。”**前一步言道。
**正要阐明自己的观点,却见得元真道长摆了摆手,言道:“二位所争贫道已然听到了。”
“不知大师有何高见?”皇帝望着元真道长问道。
元真道长也不拐弯抹角的打机锋,直言道:“不如听瑞郡主一言如何?”
众人皆是一惊,神色却是各不相同。
“也好。”皇帝点点头,转头对蓝衣内侍道:“传瑞郡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