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言把日用品放到浴室之后廖言就摸着手机给安紫熙发消息,言明现在的局势,含蓄地告诉安紫熙这个时候应该避开流言的高/潮。
秒回。
安紫熙羞涩地应承,不质疑也不追问。
廖言想起萧昀赤手机里面的几张画作,料想的确是夏宇言的手笔——人物画,原来二人关系好到这种地步,回了卧室,确认屋里没人才睡下。
阳光懒洋洋地从窗户拐了进来,生物钟也让萧昀赤睁开眼睛,起床洗漱然后出门,买好早餐才摸进夏宇言房间打算叫宇言起床,不料没人。
难道离开了?萧昀赤竭力甩开这样的念头,纵使昨晚自己的试探被揭穿,纵使宇言是因为一些事情乱了套,一直以来认识的宇言就是宇言,怎么可能招呼都不打就走人。
收拾衣服扔进洗衣机的廖言熟练地加该加的东西,启动的声音让萧昀赤从脑补中转了出来。
长松了口气,好在宇言没走,萧昀赤笑弯了眉眼,说:“我买了你爱吃的……”说着看到的是宇言诧异的眼神,萧昀赤顺着视线往自己身上看——擦,他衣冠楚楚却穿了粉红兔耳朵色拖鞋!这鞋子谁放在门口的!
廖言憋住笑,想起昨晚上楼时候隔壁门口,“昀赤,你是不是回来时候走错门换了别人的鞋子穿?”廖言亲眼见证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面颊红到耳根,甚至有继续蔓延的趋势,随即转出门去把自己的鞋子换回来。好在洗衣机的声音淹没了他的笑声,否则让昀赤听到还指不定多气恼。
和萧昀赤相处不过两天时间,勉强不穿帮,可若更长呢?毕竟同居是最能暴漏问题的,廖言没有太大把握。
回来的萧昀赤一脸囧相,按照刚才听到的动静来看,是被隔壁大妈抓包还调戏了,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像萧昀赤看起来这么单纯漂亮的男孩子任谁见了都想多唠几句。
后半句是隔壁大妈原话。
不知道萧昀赤什么时候弄了辆车子过来,直接带着廖言到这个城市的东部,停留的地方是当地有名的海市——海洋生物与非生物的交易场所。
人声鼎沸间,廖言心中惊异这个季节还有这么多海鲜,转瞬看到萧昀赤跟一位老者相谈,脸上的笑容真诚温暖,是卸下一切防守和拘谨的天然质朴。
老者看到夏宇言便招呼着:“阿宇,阿昀又拉着你来啦!”声音浑厚而亲切。
廖言注意到萧昀赤皱着眉头视线停留在老人的手上,茧子厚实,天气冷了有些许皲裂。
拉?之前萧昀赤说的是夏宇言倒贴!
廖言撇开这些,点头称是,侧眸看了萧昀赤一眼,似笑非笑,打趣道:“昀赤早上火急火燎想来见您,连穿了隔壁阿姨红拖鞋都不知道……”补充了些换拖鞋的趣事,廖言看着萧昀赤渐渐从担忧美少年变成暴怒小火龙,精彩至极。
老人的笑声爽朗高昂,“你们这一来啊,就像有两个曾孙一样,阿昀别瞪阿宇了,这次紫鱼潮来得多,你啊能多带条回去。”
曾孙,廖言明晰二人的关系,对紫鱼潮却疑惑起来,难不成萧昀赤每年来这儿除了看曾祖父之外顺带摸鱼?
萧昀赤挑眉,对宇言的揶揄也释然,开始问起今年紫鱼潮来临的具体时间。
根据萧昀赤和老人说的,紫鱼是当地特有的鱼类,寿命与人类相仿却繁衍不多,大多数人将它放在家中用以观赏,百年的紫鱼是极好的容颜补品,但真正养得了百年的人堪为寥寥。很多美容业商人打着主意,于是当地政府颁了条律,捕紫鱼需要上缴每条紫鱼价值的百分九十现金,导致商人无利可图,直接放弃。
这个生物有个很有意思的小癖好,那就是紫鱼每年都在降温之际到浅水滩几番,有人说是紫鱼大群的上岸比赛,也有人说是紫鱼一年一度的吸氧。今年的紫鱼潮已经上来过一次,还有几波,具体的日期和时间都被老人算准,踩着点做准备就好。
廖言不明白萧昀赤为什么对紫鱼有这样的执着,正听老人问起:
“家里的鱼今年也该十八了吧?”
萧昀赤笑了笑,“是,就差几天了。”在他出生之际,家里的紫鱼顺产新鱼,陪着他一同长大。
老人眼角弯起,细细的纹路掺着年岁,问:
“再过两年,再过两年啊,阿昀,你的婚事要定了没?”
清楚曾祖父是想要五代同堂,若是以前肯定满口答应,二十岁肯定能定下来,如今却没了结婚的心思,“每年都是这个问题,还怕我娶不起不成?”
见阿昀迟疑,也猜着肯定是有人了,老人笑眯眯,“我家阿昀这么俊,怎么会……”
下一次紫鱼潮的时间是六天后,廖言和萧昀赤有三四天的闲散,萧昀赤直接转了一圈海市,眼光毒辣地挑着食材,他和宇言要吃的海鲜,曾祖父爱吃的蔬菜还有各种厨房可能会缺的调料。
廖言提着各种食物,敛着隽秀的眉,有些担心自己的胃能否承受,不过还是尾随其后帮忙付钱。
“要豆腐吗?”
嘈杂的声音让廖言没能听清萧昀赤的问话,开口道:“什么?”
萧昀赤耐心地再问了一遍:“你要吃豆腐吗?”
廖言贴近萧昀赤,在他耳畔问:“你想吃哪种豆腐?”虽说他无所谓,但是还是先问清楚喜好,毕竟有些豆腐处理起来很困难,他的刀工不怎么样。
呼吸在耳根萦绕,甚至淹没脸颊,萧昀赤不自然地说:“一般的嫩豆腐,前面有家铺子很不错……”身后的宇言猛地被人撞向自己,萧昀赤转身横手,两个人的侧肩相抵,缓了冲击,也让双手都拿着东西的宇言没摔下去。
万分地庆幸!萧昀赤心头如是想着。
廖言长呼口气,将右手的东西转左手,扶着萧昀赤的肩膀站直,“那快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唇角一僵,萧昀赤看着仅触肩的食指和拇指,蓝眸漾着浅浅的失落,随后弯唇迈步。
萧昀赤曾祖父家是这附近不错的小楼,家里没有女主人的痕迹,萧昀赤直接转入厨房,从柜子里拿围裙——大黄鸭图案。
这阵势是要下厨?
廖言不敢表露惊讶,只是帮萧昀赤把食材取出来放水槽。
不过单是如此便让萧昀赤好奇起来,“你不是最怕沾腥的吗?”
动作不急不缓,廖言抿唇放好,然后仔细地洗了手,解释过多就更像掩饰,此时无声胜有声。
笑声在这个厨房中荡开,廖言看喜形于色的萧昀赤,微微翘唇,站在一边看萧昀赤动手。
萧昀赤对食材的处理干净利落,刀工也能看得出几分底子,甚至连调配底料都有一手,这些让廖言几乎是叹为惊止。
看向宇言,萧昀赤眯起眸子,迎着光线带几分潋滟的光泽,“你今天可真是顺眼。”岂止顺眼,宇言惊叹的样子让他自信心各种膨胀,差点爆满。
廖言开口夸赞:“手法很漂亮,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专业大厨来了呢。”
萧昀赤勾起唇角,“你忘了?我十五岁就过了几个考试,”萧昀赤说着眸子一冷,“之前我说你自己每次都主动跟来,怎么也不反驳?事实上你只跟过两次,我强拉的。”
被看穿了?廖言坦率地对上萧昀赤的眼睛,不带丝毫闪烁,“抱歉。”
“宇言,你就这么不在乎我的事情?自从和安紫熙遇到之后你的行为就特别反常!你和安紫熙遇到之后就把画丢在林子里!从不去酒吧居然有了去的念头,无声息救下安紫熙……”
廖言看着怒目圆睁的萧昀赤,缓缓开口说:“我不喜欢安紫熙的,一点也不喜欢。”
生怕宇言下一句说的是“我爱她”,萧昀赤厉声要求:“不准说你爱她!”
廖言启唇,一字一句:“我不爱安紫熙,现在不爱,以后也绝不。”
“我爱你,你爱我吗?”
眼珠一滞,廖言的视线僵在围着大黄鸭围裙的男人上,无法抽移,爱?“我……”廖言觉得自己开口都极为困难,随着单字的拖延,萧昀赤眼底的光彩渐渐黯淡,最后沉落。
睫羽微垂,萧昀赤低喃:“我以为,你这辈子最爱的画,从小被关在家里无休止地学习,好不容易学完了,得到三年的时间放纵,在圣黛学院你对人的态度淡漠得很,反而更能吸引我一步步靠近,夏宇言,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
廖言无措,他很清楚这不过是一次任务,怎么可能涉及情爱?“昀赤,那些绯闻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