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妖道的摄魂神咒,加上神罡御剑,有八成把握克制你的搜魂大法,应付得了你的声与光惑人秘技。我在你的窥们下,轻而易举击败了他们,等于是向你再次证明,我绝对可以对付得了你。展姑娘,你第一次擒住我的女伴,她曾经受到可怕的羞辱,而我重视你我第一次相见的友好情谊,并没追究你那些男随从加之于她的羞辱。这次,希望她受到礼遇……”
“慕容府的人,在外地根本毫无权势作为,只配在开封作威作福,最多派出外地供驱策,无利可图,真正可以在外地为所欲为的人,是武威所的重要执事人员,所以我必须与郭正义谈条件。慕容廉明那些人,只是情势急迫,不得已而派出来策应的人,根本无权作主。而且,这些从开封调来策应的人不信任我。”
“不要可是了,那可是犯忌的事。老实说,我也只是参予行动的二级人员,只负责行动的部分计划,甚至连最后的执行细节也须等候指示。只知执行先期的骚扰,与制造转移注意的江湖混乱局面,最后于指定期日,到达某一处指定的地方,候命行动,如此而已。咦?人呢?”
“府城江湖人士哗然,谣言满天飞。镖局几个人,号召白道人士,声称无俦秀土与本部的人,扮成强盗远至南京的颍州府大和县,袭击该镖局的水路总镖头混江白龙的故乡。神剑天绝的黑道人马,纷纷向南追捕假的慕容廉明。目下两方面的先头人员,已昼夜兼程飞赶。召请玉麒鳞与神剑天绝的声光信号,正向各方急传,吕统领认为,假使本部的人真的涉入其事,要求长上速谋补救。”
宇文不弃心里在郭正义的舅子,却气得怒吼如啸,龙舌短剑抛空而起,长鞭直指慕容廉明,姓姚的明知鞭梢够不上距离,仍本能的急往侧闪——指来的长鞭便在此刻突然回卷,卷住空中短剑猛射倏甩,剑如流星的曳尾,只是映掠寒光一溜,姚其壮已倒撞墙上,透胸被剑钉死!
本来是宇文不弃保着如烟两人两骑往关外走,如今却加上赵氏剑门三位,以及不得不跟着趟着浑水的郭正义;郭正义表面上是自告奋勇,慨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的豪义,骨子里却有其说不出的苦衷,乃因他这趟立了功劳,而那“吃喝不尽的辰光”尚未到来,既不便开口提,更不甘半途废弃,只有硬着头皮挺下去再说。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棵树下,展红绫的一只柔美被宇文不弃紧紧握着合在手心,他们在说话,声音却极低,低到只有彼此才听得见,宇文不弃似乎轻轻笑着:“……万花子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不跟着来,怕许他的好处泡了汤,跟在一起又提心吊胆,唯恐被对方堵住,陪我们一齐遭殃;不过他跟着也好,至少有人给我们做‘叫花鸡’和油焖兔腿吃……”
合拢的双手更紧,宇文不弃的语气里透着愧疚:“回想以前那段日子,自己也真不识好歹,放着的幸福不知道把握,现成的一颗心却任由人家悬挂着,尽编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糟蹋人家的好意,说穿了,是他娘自卑感作祟,害怕担不起一个家的责任,小蓉,有时我越思越恨,越忖度便越窝囊,这些可恶的念头,几乎使我辜负了你的一片真挚,你可得原谅我。”
宇文不弃一直等到大家少少复原,道:“东面是少林、五台、阴山三派,南面是武当、崆峒与形意门,西面是昆仑、青城与点苍,北面是华山、峨眉与终南,咱们就此分手,盏茶之后,我与内子正式拜山,我与他们尽量拖延时间,大家可以籍机休养,拖不下去时,一啸为凭,齐至大寨拚命。”
他话声才停,只见遍山灯通明,照耀得有如白昼,好似元灯节一样,半空的灯火时幻异彩,宇文不弃看得大是高兴,熄去方才被人冷落轻藐不答的怒火,道:“倒好耍子,这堂灯火不知是何人的手泽,比大江南北二十四家镖局合送我们大婚的那堂焰火是差一点,不过这种僻地穷乡有此成就,真也不易了。”
湖风挟着荷香,把她鬓边的秀发吹得有点凌乱。她抬手轻轻掠好,痴痴地看着湖里游鱼多么自在快乐啊!我虽是绮罗披身,珍肴充席,但为什么仍然像是不及鱼儿快乐?我像是失落了什么,和欠缺了什么地觉得空虚。可是细想之时,却又没有可以失落和欠缺的,真是奇怪……”
郭正义道:“是的,我昨天才回来,可是风物不殊,但人面已非。那最疼我的祖父已经去逝了。我是随着叔父到杨州去学做生意的,现在,我可要留在家里侍奉母亲……唔,这三年光阴浑浑噩噩地浪费了,一事无成,依然故我,如今重返故乡,眼中风光如昔,故此心里甚多感触……”
他歇一下,见展红绫果真凝日聚神地听他述说,便傲然笑一笑,继续遭:“可是,师父在三十年前,忽然向黑道上发展,以咱们白骨门的威望,天下武林无不震动。其中最感威胁的,当然是金蜈蚣龚泰,事情酝酿了两年,终于爆发而见了真章,决定究竟谁是黑道盟主。师父以一双肉掌,不让师叔等帮忙,便轻易地将当年所谓燕赵四凶打个心服口服。这燕赵四凶乃是金蜈蚣龚泰手下最著名的人物,就等于我在白骨门的地位一样……”他又傲然一声。
其实那慕容廉明虽说是天下著名峨嵋剑派的名手,但也不敢无端趟这场浑水,却是金蜈蚣龚泰这老头得知此事,亲自跑到峨嵋约青阳老道下山助拳。说老实话,这些人久想和咱们白骨门拼个高下,只因白骨阴功名扬天下,故此不敢率尔启衅。这一下子可以对上劲了啦,金蜈蚣龚泰又连忙跑武当华山两处,却都不得要领,据说他几乎要远访昆仑,可惜路太远点。他对这几个大剑派打完主意之后,又想搬动少林和尚,谁知也不成功。于是只好两个老头儿来应付。”
如烟道:“前辈说郭正义保全了许多志土,这一点虽是事实,却不是他的功劳,而是朝廷的意思,朝廷有明令各省督抚及各处衙门,对于一些真正的义民,不得伤害,除非是他们公开倡乱,那是为律法所不容,否则即使他们对家里以春秋大义教训儿孙,或是塾馆中以此教导学生,朝廷都不将加以干扰,因此前辈在江湖上游侠,朝廷中没有加以干扰过。”
这是大家无法否认的,每个人都只有低头叹息,如烟又道:“施政在仁,朝廷知道江山永柞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一个不肖子孙行上失德,则江山自失,但是现在目前要靠那些所谓义师之徒,如果要想匡复,不必朝廷发兵遏复止,如前辈之流的有识之士,会首先反对他们,这是朝廷保全各位的真正原因。”
慕容廉明笑道:“展姑娘,你不必解释得那么详细,老头子很明白,否则我就不会来了,当真我老头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来找这个麻烦,这件事在表面上看,是朝廷为了要稳固政局,但是从底子里看,也只是防患未然而已。玉龙寺控制的人暴心于富贵,只是玉龙寺的势力,还没有威胁到朝廷的安全,靠这批人造反是成不了事的,朝廷要认真地对付他们,还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姓计,不是为了这个题目,朝廷也不会交给我们这些江湖人来干了。”
如烟笑道:“老爷子见教的是,但是天下苍生的安宁,主要还是朝廷的责任,如若使生灵涂炭,民生不宁,在世的人不会责怪江湖豪杰,却会责怪朝廷不恤民隐,正好在明末流寇速起,李自成张献忠的部属中,大部份都是江湖不肖之徒,才会好淫摇掠,无恶不作,如果江湖上正义之士,奋起而除好,寇势未必会厥盛如此,但是大家袖手不管,责任却在朝廷了!天下之乱!江湖人可以不管,朝廷却不能不管。”
展红绫方才入村之时,对壁上那张“解剑入村”的纸条,已经启了疑窦。因为“解剑入村”既是他们村中的规矩,应该行之已久,那张字条,就早该发黄了,但那张白纸,明明是新贴上去的。此刻又见灰衣汉子领着自己两人,忽然绕到村后,朝山的小径走去,心头就更觉可疑。忍不住问道:“请问管家,还没到么?”
展红绫缓缓朝厅外走去,一面细声说道:“大洪山原是立山头,开香堂的一个秘密帮会,据说立帮之初,志在反清复明,当年势力遍及长江下流。但传到闻山主这一代,正好遇上白莲教倡乱,官府严禁各地帮会活动,出了事,随便给你扣上叛逆的罪名,就诛连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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