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义接着叹了口气道:“在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我与守义固然不知道那位胖胖的货主就是洞仙座主,那位洞仙巨魔似乎也没有看出我和守义的师承出身。”
说至此处,郭正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道:“我们双方扮演得可算都很成功!”
宇文不弃忙问道:“后来呢?”
郭正义继续说道:“那趟镖,目的地是黄山脚下的石埭,到了石埭,我们分得二万五千两赏银,便由令高足交给这位古老前辈,以便带往鲁西进行赈济………”
宇文不弃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郭正义头一摇道:“不!这尚非主要原因,最糟的是,那夜洞仙魔头派了十来名爪牙,到客栈来窥察晚辈与令高足的底细,又遭剑帝高老儿适时带来那位古姑娘,在高老儿示范和指点之下,古姑娘以铁弹连伤来人六名,最后更以少林绝艺云袖,将一名井姓头目打断右手三指,且于行事后,当场自动报出名姓!”
宇文不弃深深一叹道:“那就怪不得了!”
郭正义张目道:“前辈此话何意?”
宇文不弃指了指气息如焦的铁胆客,喟然道:“现在,该庄显然是将所有的怨气都出在这位前辈身上了,老汉非常惭愧,竟无诊断出这位前辈,今究竟是因伤或因病,他脉息很细弱,但脉象却又很正常,老汉只能这样断定,这位前辈目前可能遭受着什么独门武功,或者什么秘制药物所禁制!这种情形,当今之世,武林中也许只有两个人能够医治。”
郭正义道:“前辈是指‘毒’‘刀’两帝?”
宇文不弃点头道:“正是!”
郭正义道:“毒帝虽然尚在青城,刀帝则已等在北邙,现在的问题是,‘这位前辈能不能继续支持下去!”
宇文不弃忙道:“这个你老弟放心,老汉凭近十年之临症经验,敢说一句:在五天之内,可保无事,这种脉象,绝无遽亡之理,我们只须在五天之内,设法赶到北邙,并能立即和刀帝联络上就可以了!”
郭正义又道:“饮食怎办?他知觉似已完全丧失,这一点前辈有否留意到?”
宇文不弃点点头道:“不要紧,这个老汉也有法子,金针灸脉,可闻食欲,只不过要损伤一些元气而已!”
郭正义深深嘘出一口气,起身道:“那么就由晚辈去前面,帮郑大侠将车子赶得快一点,但愿这一路别再出毛病才好……”
当夜,马车一口气赶到长安。
胖瘦两怪业已完全康复,铁胆客由宇文不弃灸过金针之后,人也显得很安静,郭正义即将铁胆客交两怪看护。
另外,郭正义吩咐方、郑两人放心睡觉,以便第二天好赶车,巡夜之责,则由他自己独力担负。
这种分配方式,很合理想,各本其位,各尽其能,大家都没有意见。
郭正义将内部安定后,便换上一身紧身劲装悄悄走来外面,初秋天气,明月当空,草虫唧唧,别有一番宜人情趣。
郭正义翻上客栈最高处,眺目四扫,看清并无异状后,方于屋脊阴影中觅地坐将下来。
夜很静,远处不断传来一二声断续狗吠,所谓一犬吠形,百犬吠声,真是一点不错,在夏秋之夜,野犬吠叫,似乎只是一种习性使然,不过,这种吠声,在漫漫长夜中,不但不吵人,有时还有着催眠功效,郭正义紊杂的思维,终于在虫鸣犬吠声中逐渐平定下来。
郭正义神思一静,不自禁又想去北邙方面——
依鬼帝之意,显然要在北邙召集一次九帝联盟大会,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论洞仙山庄如何神秘,幕后支持之魔头如何众多可怕,只要九帝肯联手,仍然是有法子可以克制的。
不是么?魔方假如有魄力,当年早就一口兼吞了,当年为何要以一首洞仙歌词实行离间分化?就是担心九帝团结一致也!
如今,问题只是,九帝会不会团结起来?
“剑”“刀”“术”“毒”“魔”“鬼”“花”“乐”“仙”等“九帝”之中,“剑刀鬼乐”四帝,已在北邙相候,余下五帝,“毒帝”九尾姬既派出胖瘦两怪、显已首肯,她本人出山,只是迟早而已。
另外,他祖父“魔矿,郭正义父亲“花帝”、也应该没有问题,仅须专差联络一下,相信都会马上赶来,此外,便只剩下“术”“仙”两帝了!
郭正义弄不清楚,在他出发去请宇文不弃玉潇生之同时,郭正义和展红绫两妹所衔使命,是否即是邀请“术”“仙”两帝?
依他猜想,似乎只有一半可能,展红绫可能是去邀请“术帝”或“仙帝”,郭正义则可能是回黄山请她父亲花帝下山。
依此估计、在不久的将来,北邙九帝之会,虽不一定能够尽数到齐,但差的也必有限,最多亦应不致超出三位以上。
郭正义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他起身下房,草草用餐,匆匆套车上路,并吩咐方、郑两人尽可能将车子赶快些,郭正义现在急于赶达北邙的另一原因,为他觉得男孩终究强过女孩,在邀人方面,鬼、剑、刀、乐诸帝也许还有需他之处。
第四天上午,北邙平安到达。
但是,到达之后,却生出一个不大不小,令人相当头痛的问题!
北邙就在跟前,然而,鬼帝诸人的聚会之所又在哪里?
这件事,郭正义一直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当初,鬼帝之留柬,只说聚会之所,宇文不弃心里有数,可是,他郭正义心里可没有数啊,不过,这在鬼帝而言,也没有错,请宇文不弃的人,必然会跟宇文不弃一道回头,这等重大秘密,以白纸写成黑字,总是不妥,只要宇文不弃明白也尽够了。
鬼帝未曾想到——郭正义自己也没有想到——宇文不弃于半路竟又支使他去青城邀请毒帝!
郭正义本来还可以向宇文不弃请教,可是,他忘了,而宇文不弃,他自然没有想到郭正义会不知道这一点。
宇文不弃大急道:“怎么办?北邙绵延数百里,找遍了都不一定找得着,更何况只剩下一二天时间可利用!”
郭正义跳下车来,沉吟片刻,最后毅然挥手道:“车子歇在大路也不是办法,你们先将车子驶去洛阳,住西门高升栈,’明天天亮以前,不论找到与否,我一定赶去相会!”
宇文不弃无可奈何,只好将马车向洛阳继续驶去。
郭正义略作眺望然后开始入山,山中同阜起伏,丘陵处处,是的,北邙虽无险阻可言,但幅员却极宽广,这到哪儿去找呢?
郭正义茫然无主,信步前行,正跋涉间,忽然瞥及一座古墓旁,正有一名粗衣汉子在锄草,郭正义驻足招呼道:“喂,这位老大请了,借问一声——”
那汉子直起腰来,四目相接之下,双方都呆了!
你道这汉子是谁?伍云秋,亦即花帝座下紫金吾出缺,最后由郭正义自黄衣武士中挑出那位新任紫衣金吾是也!
郭正义大喜过望,一跃而前。执手欢声道:“夏侯前辈已经来了?”
紫衣金吾点点头,接着低声道:“郭少侠一个人?”
郭正义道:“不止一个,但现在来的只是小弟一个人,另外的人因找不到地方,暂时歇在洛阳城中。”
紫农金吾道:“好的,郭少侠随我来吧!”
郭正义跟在紫衣金吾伍云秋身后,他见这位紫金吾七转八拐,最后竟是在循另一条小径走向山外,不禁诧异道:“伍兄没有走错?”
紫衣金吾扭头低笑道:“这不知道出于哪位武帝之设计,一切装得秘密似在这座山中,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郭正义一愣道:“怎么说?”
紫衣金吾笑道:“实则聚会之所就在洛阳城内!”
郭正义一啊道:“洛阳城内?”
紫衣金吾笑道:“是的,但这座北邙中现在却是‘警戒重重’,‘刁斗密布’,小弟我,便是‘疑兵’之一!”
郭正义为之失笑,但继之一想,又不禁为这种巧妙安排暗暗佩服,对付洞仙山摩那批老狐狸,没有非常手段和过人心计,的确不易逃过该庄耳目。
到了洛阳,进入一家小客店,紫衣金吾轻声道:“这儿只是一个转站,请苏兄原谅,并请稍候,待小弟去请宇文不弃来,这是规矩。小弟无法不遵守。”
郭正义忙道:“当然,伍兄你就请吧!”
约莫过去顿炊之久,宇文不弃含笑人栈,那位紫衣金吾伍云秋则没有跟来,郭正义连忙上前见礼。
宇文不弃笑道:“成绩如何?不会令人太失望吧?”
郭正义耸肩道:“成绩不太理想,晚辈已准备领罚,毒帝秦前辈因炉丹未成,须待十个月后方能下山,目前先派来‘胖瘦双怪’,聊充代表,晚辈还带来两名‘罪人’以及一名‘病人’——”
宇文不弃怔了任,忙问道:“病人是谁?”
郭正义皱肩道:“黄山铁胆客,古中坚古老前辈,上官前辈见过此人没有?”
宇文不弃猛然一呆,失声道:“谁?铁胆客?”
郭正义头一点,张目道:“怎么样?”
宇文不弃一哼,忽然仰天狂笑道:“铁胆客?哈哈,好一个铁胆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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