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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村在天正山庄、黄风教以及各方势力的压制之下,损失惨痛之后,已经渐渐没有了声音。

黄风教和天正山庄的争斗中,一向不理世事的宋家立场令局势有了微妙的变化。

众所周知,当年两位绝世强者宋天南和柳末雨叶都在世的时候,相处得并不和睦,也因此,宋家和天正山庄也一直少有往来。

所以几乎连江湖白痴都知道,天正山庄和宋家之间,有问题。

而现在宋家的表现则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在两大势力的争斗中,宋家虽然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但却若有若无的站在黄风教一方,令天正山庄始终感觉如芒刺背。

而宋家和黄风教一些公开的生意往来,也似乎在向世人宣布,宋家和黄风教很显然并不是敌人。

冷漠也知道在柳城若放弃了木竹村的示好之后,缺少了柳末雨叶的天正山庄已经不存在真正可以信耐的强援,现在的形式相当不妙。

江南?现在的天正山庄已经没有了和黄风教争夺的资本!现在冷漠关心的只是江北地区,以及中原一带怎么阻止黄风教的势力扩张。

冷漠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撤回了江南的主力,开始再度转为收缩防御。

也还调回了打击木竹村的人手,对木竹村,他比柳城若更了解,木竹村绝对不是好对付了,虽然是柳城若的意思,但冷漠并不愿意真的和木竹村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现在宋家的动态十分不明朗,在冷漠看来,调走这批人手去监视和防备宋家,才是当务之急!

而黄风教,虽然传言黄业重伤,但在黄业现身亲手击杀了铁掌帮帮主裘三里之后,连天正山庄的人都相信这不过是黄业诈伤的把戏。

黄风教也因此声势大增,势如破竹。

黄风教总坛,一众黄风教高层正在饮宴。

感觉上像是个庆功宴,但其实,在和天正山庄的争斗中,黄风教虽然已经占据上风,但却远远不到庆功的时候。

很多堂主都是带着疑问回来的,但是教主的命令,却没有人敢去质疑。

回来才知道,原来教主召回各位堂主,是为了祝贺柳九心总管四十生辰。

除了少数几个比较老资格的堂主之外,几乎所有人都非常吃惊,柳九心的年龄似乎至少应该是五十多岁,说是六十大寿,恐怕反而不会有人怀疑。

包括宋玉都不敢相信,这个天下闻名的偷天智囊,竟然不到四十岁!

但是他是如此的苍老,而且每天咳嗽不停,就算说他比黄业的年龄更大,也没有人会反对。

虽然是匆忙回来,但各位堂主还是都准备了贺礼,毕竟柳九心可以说是教主跟前第一红人,抛开这一点不说,单单他是黄风教智囊的身份,就是不得不巴结的对象。

当然,在教主身边吴雪峰也是大红人,不过现在红人应该是又多了一个。

他就是宋玉,新一代人王。

当然,宋玉这个人王与他哥哥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他的实权比王之一当初大得多。

最近带着柳九心制作的黄业面具冲锋陷阵的,正是宋玉,包括击杀铁掌帮掌门裘三里,也是宋玉假扮黄业出的手。

宋玉的武功,早已跻身十大高手行列,就算比起黄业,宋玉的相差也是十分有限,裘三里虽然厉害,却不是宋玉的对手。

但真正令柳九心和黄业对宋玉刮目相看的是,宋玉竟能不用剑杀掉裘三里!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手中无剑,宋家人的实力起码减半,宋玉竟然不用剑都杀了裘三里,说明他的武功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加上宋家明里暗里对黄风教的增援,无论是黄业还是柳九心对宋玉都更为看重了。

当今双雄相争,最看重的是什么?人才!@!

何况和天正派争斗以来,黄风教的损失可不少,堂主的位置都换过五次人了,其中九江一役就死了两位堂主,如果不是宋玉,则可能损失三位!

柳九心同样很欣赏宋玉,但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或者是出于长期的谨慎,他对任何人都抱有怀疑,从来不曾真的信任谁。

或许唯一例外的只是黄业。

而对宋玉,在柳九心心里,他甚至感觉到有些害怕,当然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如果不是现在的宋玉实在太有用,他甚至想建议黄业杀了宋玉。

当然,黄业现在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至少目前不会。

既然是柳九心的寿宴,宋玉自然也准备了贺礼,与大多数堂主送出的古董字画,奇珍异宝不同的是,宋玉送作贺礼的东西很平常。

至少对于宋玉本人来说并不稀罕。

“紫芝草?”柳九心微微色变道。

宋玉微微一笑:“柳总管果然是行家,没错,这正是苗疆盛产的紫芝草~!”

柳九心叹道:“早些年,承蒙教主厚爱,也曾派人入苗疆为柳某采集了一些紫芝草,以配合川贝、桔梗等十八味中药,试图治愈柳某这痨病;不过多半是那紫芝草不够纯正,效果甚微。”

宋玉道:“紫芝草既是主药,如果不纯正,自然效果欠佳。”

黄业闻言笑道:“看样子阿玉懂得也不少啊,不会是那位宫主千金教你的吧?哈哈……”

宋玉和左飞凤的关系,并不是秘密,而宋玉也没有打算隐瞒,被教主一说,在场的人都有了笑意,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吴雪峰。

当然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宋玉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到。

柳九心也道:“教主说的是,在柳某看来,这紫芝草绝对是极品,就算在苗疆应该也不多见吧?”他虽然在问宋玉,但是神情已经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悦了。毕竟,困扰他二十多年的疾病又有了根治的可能,就算柳九心这种平常喜怒不行于色的人也难免有些激动。

宋玉礼貌的谦虚了一阵,没错,这些紫芝草的确是毒宫的珍藏,是王之一问左飞凤要来的,不过宋玉却没有半点邀功的意思。

“只要柳总管能够用的上就好!”宋玉似是想起什么的道:“噢…险些忘了,想必柳总管应该知道,这紫芝草虽然妙用无比,如果与墨斗鱼混食却是剧毒无比!……哦…是宋玉糊涂了,柳总管博学多才,这一点定然是知道的。”

柳九心也是用毒的行家,尤其这紫芝草是他亟需的主药之一,这一点他自然清楚,之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是想看看宋玉会不会相告。因为柳九心完全相信,宋玉在从左飞凤手中取过紫芝草的时候,那宫主千金一定会告知宋玉这一点,如果宋玉送自己紫芝草是别有用心,恐怕就不会如此坦白。

柳九心面上丝毫看不出什么,只道:“多亏人王提醒,柳某必会加倍小心的。”

酒宴过后,人渐渐散去,宋玉和吴雪峰却留了下来,当然,柳九心也在。

黄业道:“阿玉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一阵我们从弘扬派手中夺得一张藏宝图,现在已经几本探明宝藏的位置。”

宋玉笑道:“哦?有这等好事,我倒想去看看。”

柳九心道:“教主也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和天正山庄的争斗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这就需要大量的财源。我教不比天正山庄,他们的生意已经做开了,收入稳定;但我教多是三教九流之辈,其中不少人从前就是挥霍无度之人,要想一时间改过来并不现实,所以教主虽然这些年积蓄不少,却终究不能长久。其实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如天正山庄一般,正经的做做生意,生财有道,可时间已经不允许,就要真要那样做,至少也是在消灭天正山庄之后。”

宋玉道:“所以义父想让阿玉去取出这宝藏?”早在几天前,宋玉就已经与黄业结为父子。

黄业道:“阿玉果然聪明,一猜就准。”

宋玉道:“可义父,孩儿并不擅于开启宝藏,恐怕有些……”

黄业笑道:“这个无妨,我会让佳仪帮你,当年佳仪的父亲赛龙可是机关方面的大师,佳仪虽然不及赛龙,但有地图在手,开启这个宝藏应该不难!”

吴雪峰也表态道:“放心吧,教主,佳仪一定不辱使命!”

黄业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这就好,阿玉,九心,你们就先回去吧,佳仪,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交代。”

宋玉眼角余光瞄了吴雪峰一眼,不动声色的向黄业施礼退去。

柳九心也明白教主并不是真有什么要交代,就算是有,也一定是在床上,所以自然赶紧告退了。

吴雪峰冷冷的看着柳九心离去,她现在对柳九心没有丝毫好感,因为正是他“私自”命人追杀妹妹的,令赛佳兰险些丧命。

黄业看在眼里,也不生气,这都是他预料中的事情,他已经当作吴雪峰的面狠狠的责骂过柳九心了。

自从上次的混天黑夜后,黄业对吴雪峰的身体非常依恋,不过吴雪峰总以忙为借口躲避。

而今天,吴雪峰就要外出了,黄业是不会放过她的@!

一转眼,王之一和张新雨坠崖已经快两个月了,王之一毕竟伤得太重,虽然有张新雨全力相助,恢复得还是很慢。

张新雨暗暗着急,但王之一却一点都不急,他甚至还很享受。

张新雨不解的问他为什么?

结果王之一回答:“有你在身边照顾我,能够和你朝夕相对,我宁愿永远不要好起来!”

“去你的!”面对王之一少有的真情告白,张新雨又羞又喜,恼羞的推了王之一一下。

王之一却闷哼了一声,看他的表情,明显是在强忍着剧痛。

张新雨慌了,责怪自己忘了王之一十个重伤号,尽管她已经轻轻,但对于现在的王之一来说,或许还是太重了。

“你怎么了,阿庭?…别吓我!…是不是我刚才弄伤你了?”张新雨关切道。

王之一甚至没有精力去回应张新雨,显然他支撑得很辛苦!

可张新雨根本不知道王之一的问题出在哪里,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之一知道不能玩得过火,于是不再表演,对张新雨笑道:“月儿,泪人一样的你可不美哟!”

张新雨这才明白上了王之一的当,正欲撒娇的捶打王之一几下,王之一却先一步制止她道:“停…停!打下来可真会要人命的啊!”

张新雨果真不敢打落下来,但有似不甘心刚刚被王之一戏耍,于是貌似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王之一却长叹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张新雨也知道不少伤者总会胡思乱想,容易颓废,于是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王之一表情奇怪的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低语。

张新雨自然的把耳朵凑近了些,想听清楚王之一想说什么,却感觉道脸颊一热,已经被王之一偷吻了一下。

张新雨心里一甜,还没来得及“痛斥”王之一这种行为,就发现王之一面露痛苦表情,看来刚才那一下偷吻怕真的是拉伤伤口了。

连续上当的张新雨笑骂:“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过王之一这次却不是装的了,但看他额头的汗水就假不了,张新雨也看出来了,赶忙帮助王之一镇痛。

王之一这才好些了道:“唉…能看到你的笑,再痛也是值得的!”

由于王之一的恢复不理想,这些天来,张新雨的确很少笑。

张新雨明白王之一的用心,她的心结也解开了不少,脸上重现放松而甜美的笑容,而王之一竟再度看得痴了!

“过去,我对你……”张新雨想表明,过去,她对王之一一直有所误会,甚至认为王之一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王之一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王之一看事情一向简单,却总是能一眼看穿本质。

至少在他看来,过去的误会既然已经解开,就没有必要多去解释!

张新雨道:“对!既然已成过去,就已不再重要!”

王之一这才发觉张新雨的改变之大,在以前,她可是一定要自己解释清楚宋家发生的事情的。

“你真的不再介意我以前的一切?”王之一问。

张新雨摇摇头:“坠崖之后,我才明白,你以前做过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相信你!……阿庭,你怎么了?”她发现王之一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光。

王之一道:“没事,只是有点感动!”张新雨是一个很理性的女人,她能够如此凭直觉相信自己,王之一没有理由不感动。

或许张新雨终于明白王之一,为什么王之一对于宋家发生的一切,甚至是之后的误会,从来都不愿意去解释,因为在他看来,相信他的人始终会相信,张新雨对王之一的怀疑,只因为她对王之一的了解不够!

其实相对来说,张新雨在这方面比起萧雅暄还是差了些的,至少萧雅暄在短暂的试探之后,就确定了王之一的为人。

不过张新雨毕竟是初出茅庐,在识人上的经验与萧雅暄想必何止千里?

更何况有句话叫做:爱之深,责之切!

张川在庐山已经找了两个月,却依然没有找到下到悬崖底的路,他甚至都想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不过他不能,因为无论有没有找到,他都要回去向萧雅暄回报,这已经是萧雅暄约好的时间。

更何况,他还探听到另一件重要事情。

听了张川的汇报,萧雅暄沉吟道:“既然你都找不到入口,也就是说,就算王之一和那位沈姑娘现在还活着,也极可能出不来?”

张川点头:“可以这么说!”他对自己的判断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

“那你看要不要在宝藏的事情上插上一手呢?”张川带回来的第二个消息就是,黄风教似乎发现了一个宝藏,已经由宋玉和吴雪峰去掘宝。

萧雅暄摇摇头道:“宋玉并不好对付,那个吴雪峰也不是易与之辈,何况我们已经树敌太多,实在不宜去冒头,因为那只会成为被打击的对象。”

“那我们现在只有等?”张川道。

萧雅暄道:“也不全是,如果宋家和黄风教真的结成一伙,天正山庄可能顶不了多久,或许,过一阵天正山庄会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合作。而且,这段时间,你也正好可以再去搜索一下王之一的线索。”

张川道:“你……还没有死心?”

萧雅暄淡淡一笑:“再帮我找两个月吧,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找入口,就不用再找了。就算他们依然活着,也许永远待在里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之一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不过相对来说,他更喜欢躺在床上,不能走动的岁月。

因为无论他想看星星看月亮,他的“月儿”都会听话的抱他出去,无条件的满足他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

王之一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过这一天终究会来临,就是他可以自己下床活动的这一天。

王之一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走动了,尽管这几天他一直懒惰,不过今天不一样。

张新雨出去了很久,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日,已落西山。

木屋的外边,张新雨亲手种的鲜花已经开满了园。张新雨并没有太多爱好,在山崖下的日子,除了照顾王之一外,她只是收集了些奇花异草,种在屋旁。

如今,百花盛放,清香扑鼻。

王之一也不禁心神清爽,但是,月儿去哪里了呢?

张新雨在悬崖底已经走出了很远,在这里的几个月,是张新雨这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能和王之一在一起,令她感觉心中无比踏实。

可王之一,他还身负奇冤,虽然在张新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很强烈的洗冤**,但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能够沉冤得雪!

王之一同样不会例外,在张新雨眼里,王之一之所以表现得不在乎,完全是不愿意打破这平静的美满。

但,很多事情如果一直憋在心里,是会生病的!

张新雨并不愿意王之一心里留下巨大的遗憾,更何况,张新雨知道,如果王之一不能洗清冤屈,师傅无忧神尼是绝不可能同意自己和王之一在一起的。

张新雨的师傅乃是北海无忧神尼,在十大高手中仅次于柳末雨叶排在第四,还是黄业之上。

无忧神尼武林地位极高,就算柳末雨叶见了也要叫前辈,毕竟她已年近八十,是上一代武林硕果仅存的前辈,弘扬派掌门,也是十大高手之一的向华生就是她的师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新雨初出江湖之时才会道弘扬派落脚。

不过无忧神尼最出名的却并非她的武功,也不是她的江湖地位,而是她的臭脾气!

她一生疾恶如仇,三十年前的江湖所谓十大恶人倒有七个是死在她手上!当时天下一些臭名昭著的人最怕的不是名门正派,而是这个出手狠辣,行事总无所顾忌的无忧神尼。

无忧神尼还有另一个特点,这一点和萧雅暄比较像,却比萧雅暄更彻底,就是仇视男人!

江湖中的男人在她眼里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甚至包括公认的好男人宋天南无忧神尼一样恨得咬牙切齿,但作为晚辈的宋天南对这位神尼前辈却无比尊敬。

也因此,江湖人通常都称之为[无情神尼]!

无情神尼并非无情,至少张新雨就觉得,师傅虽然对自己十分严厉,但是她对自己的关怀张新雨还是感受得到的。

就算是宋天南,在听闻宋天南的死讯后,师傅也相当震怒,于是才遣自己下山追杀凶手。

这至少说明,师傅她对宋天南并非外界传言的那么讨厌。

而现在,张新雨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和杀宋天南的凶手走在了一起,张新雨几乎看见了师傅暴跳如雷的情景。

虽然张新雨也相信王之一不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但是至少在没有抓住真凶之前,王之一是洗不清这个罪名的!

所以如果张新雨是想和王之一堂堂正正安安心心的在一起,就一定要帮助王之一洗清罪名。

否则,就只能瞒住师傅偷偷和王之一在一起。

当然,这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要能够找到一条出路,从这里出去!

吴雪峰和宋玉成功的获得了宝藏,回到了黄风教,一路无惊无险。

黄业很高兴,大摆宴席庆贺,有了充裕的资金,天正山庄不足为虑。

柳九心却没有到场,据说他的哮喘这些天在服食宋玉送的紫芝草之后,已经大有好转,精神也好了许多。

但奇怪的是或者这两天感染了风寒什么的,又再病倒了。

黄业并不是没有安排名医,但,柳九心本就是黄风教最好的医生,所以,也就只有等他康复了。

宋玉和吴雪峰都不约而同的要去看望柳九心,黄业望了身材犹胜往昔的吴雪峰一眼,虽然想把吴雪峰留下来,却终于没有开口。

柳九心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又或者在想着什么。

宋玉和吴雪峰走了进来,宋玉关切的问道:“柳总管,听说您病了?”

柳九心缓缓睁开了眼睛,瞄了宋玉一眼道:“你来了,坐。”

宋玉依言坐下,吴雪峰却依旧站着,对柳九心道:“柳总管,您老人家可要保重身体哦,我看您的气色怎么跟死人一样?”

柳九心淡然一笑,没有理会她的挖苦,自己既然背下了追杀赛佳兰的罪名,吴雪峰不恨自己才怪。

“你送的紫芝草效果不错!”柳九心对宋玉道,语气非常诚恳。

宋玉微微一笑:“柳总管过奖了,比我预计差了一些!”

柳九心微微点了点头道:“没错,毕竟我现在还活着。”

吴雪峰闻言色变,柳九心似乎已经看穿真相了,作势就欲拔剑,宋玉却伸手阻止了她。

“柳总管应该并没有把真相告诉教主,佳仪你不用心急!”宋玉淡淡道。

柳九心对于吴雪峰和宋玉搅在一起一点都不意外,他甚至没有再看吴雪峰一眼。

以柳九心的眼光,他早就看透了吴雪峰,对于才貌双全的宋玉几乎没有抵抗力,而她对黄业的不满,终有一天会爆发。

柳九心真正有些后悔的是没有第一时间除掉宋玉,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宋玉的时候,宋玉带给他的不安还在他哥哥王之一之上,因此在柳九心眼里,宋玉一直是个危险人物,这一点从为改变。

上次四十大寿,本来是柳九心准备对付宋玉的时候,但宋玉却送给了柳九心最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多少缓和了一下他对宋玉的猜忌。

柳九心本身就是用药高手,他当然试得出宋玉送给他的紫芝草没有半点问题,反而都是紫芝草中的极品。

毕竟被顽疾缠绕太久,柳九心在确定紫芝草没有问题后自然忍不住一试。

效果是出奇的好,柳九心的哮喘咳嗽明显好了许多,他也忍不住心中欢喜,自然再度放心食用。

就在几天前,柳九心发觉了不对,他自己似乎已经中毒了,而且似乎还不轻。

柳九心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怀疑定格在宋玉身上,只是,这一个月来宋玉都不在,他是怎么下毒的呢?

紫芝草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柳九心再次确认过了。

可更奇怪的是,他自己现在中毒的症状分明就是紫芝草和墨斗鱼的混毒,他也想过将自己的怀疑告诉教主,但问题是,柳九心自己都无法合理解释。

紫芝草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自己的顽疾也已经好了大半;至于墨斗鱼,一向小心饮食的柳九心是不会吃的,他甚至可以保证,整个黄风教数年都没有吃过墨斗鱼,这种产自南海一带的鱼类本身就很少见,也罕有人食用。

所以就算柳九心现在就告诉黄业,是宋玉对自己下的毒也不会有人相信,因为现在的宋玉在黄业眼中的地位未必就比柳九心低。

宋玉现在可是黄业的义子,如果不出意外,多年之后也将接手黄风教,毕竟黄业膝下无子,宋玉的狠辣还是很对他胃口的。

于是柳九心只是在黄业来看望自己的时候隐晦的向他提出要防范宋玉,但看黄业当时的表情,这样的提醒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柳九心也不在意,他已经尽到责任,柳九心也并不那么看重黄业的生死,他真正忠于的,唯有自己。

柳九心真正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是这么中毒的,对于一个自负的用药高手来说,他并不想死得莫名其妙,至于黄业的死活,他并不那么关心。

紫芝草柳九心已经停止了服用,但他中的毒却没有丝毫缓解的征兆,看样子这条命的确是已经去掉大半了。

柳九心对宋玉赞许的道:“宋二公子说得不错,教主他的确不知道九心是中毒,当然更不知道这毒是二公子下的!”

宋玉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否认,只道:“宋玉惭愧,在柳总管面前班门弄斧了。”

柳九心道:“你过谦了,二公子下的毒老夫至今还没有理清楚缘由哩!”

宋玉其实对柳九心一直称自己为二公子颇为不爽,因为他从未当王之一是宋家之人,不过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你又能强求他些什么呢?

吴雪峰也听出了些问题,不过在此之前,她也万万没有想到柳九心之所以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竟然是宋玉的功劳。

“紫芝草?”吴雪峰一下子想到了关键,因为只有这样东西是宋玉送给柳九心的。

“紫芝草自然是其中的关键,但实际上,却不过是药引而已。”宋玉解释给吴雪峰听。

“药引?”吴雪峰惊道,她并不清楚如果紫芝草只是药引,那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宋玉是怎么分身回来下毒的呢?

柳九心却没有说话,他甚至又再闭上了眼睛,因为这些他已经知道,只需要静静的听下去。

宋玉:“紫芝草功效如何,有何禁忌,相信柳总管比我更清楚,所以……”

吴雪峰道:“所以你在送给柳总管的时候特别提醒他注意,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只是为了打消柳总管的怀疑而已。”

宋玉:“没错,柳总管是用药的行家,何况紫芝草是他自己有切身相关的重药,他必然了解得十分透彻。紫芝草与墨斗鱼会导致剧毒,这一点就算我不说,柳总管也不可能不知道。”

柳九心开口道:“但老夫中的的确是紫芝草和墨斗鱼的混毒。”怎么中的毒,这也正是柳九心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宋玉道:“据我所知,教内用盐一直来自川中自贡的井盐,不过上个月,由于和天正山庄的斗争加剧,本教的私盐买卖已经很难再到那里了。”

这些情况柳九心是知道的:“没错,现在教内用的都是海盐。”

宋玉道:“墨斗鱼,是海鱼!”

柳九心已经有些色变了。

宋玉又道:“既然毒宫的人研究过紫芝草,自然也知道墨斗鱼的产地就在南海一带!”

柳九心叹了口气,苦笑道:“想必这些海盐碰巧和墨斗鱼是同一个产地吧?”

这次连吴雪峰也听明白了:“难道是说,那个地方出产的海盐也同样有墨斗鱼的毒性存在?”

宋玉道:“墨斗鱼真正能令紫芝草剧变的是它的唾液,而这些海盐里面的墨斗鱼唾液含量虽算太高,但还是有的。”

柳九心也道:“加上二公子送给老夫的紫芝草实在是极品,所以只需要少量墨斗鱼唾液,就能剧变出很强的毒性了!”

宋玉笑道:“柳总管用药的确堪称宗师,宋玉佩服!”

柳九心道:“这也难怪为什么我停食紫芝草之后,中毒依然在加深,因为食盐一直没有停食,相对极品的紫芝草来说,我体内的墨斗鱼还是不够浓的,停止食用紫芝草,反而令墨斗鱼的浓度变得更接近紫芝草了,毒性自然也增加了。”

柳九心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是积重难返了。

所谓擅水之人常溺于水,擅药之人亦常陨于药,被毒死也许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宋玉笑道:“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柳总管还是安心的去吧,教中的一切有我和佳仪,您是可以放心的!”

柳九心望了吴雪峰一眼:“你们打算连教主也一起对付?恐怕到时候不好控制场面。”这算是善意的提醒。

宋玉却道:“这还是要多谢柳总管,您忘了曾经给过宋玉一张面具吗,这面具手艺相当不错!”说着宋玉手中出现一张精美的人皮面具,样子却是黄业的样子。

柳九心当然认得,说起来这面具还是出自他之手,当时黄业伤重,又需要有人能代替黄业在外冲锋陷阵,武功强横的宋玉无疑是最佳人选。

于是在黄业的配合下,柳九心完全依照黄业的面容细心制作了这张面具,当时黄风教的属下就没有几人看出破绽来。

柳九心道:“听闻二公子习练教主亲传的功夫已有七成火候,想来到不是问题。”

当着柳九心的面,宋玉为柳九心倒了一杯水,一小袋海盐迅速的溶在水里。

宋玉端起水杯,递给柳九心道:“柳总管,该上路了!”

柳九心接过杯子,笑道:“还好,很快就会有人下来陪我了,或者是你或者是教主,当然我还是希望教主下来,和你在一起实在危险!”

宋玉笑道:“柳总管的小小要求,宋玉怎能不满足呢?我保证,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你怎么到外面来了?…你的伤没好,快回去休息,我扶你!”张新雨回到木屋,看到王之一已经走出一短距离。

王之一驻着木棍,努力站稳身体道:“见你这么久没有回来,担心你!”

张新雨心头一暖,道:“我想到四周看看,是否有路可以出去。”

王之一闻言一震道:“你…想出去?”

张新雨与王之一四目相对,老实说她并不清楚王之一心里是怎么想的,揣测别人的心里一直都不是张新雨的强项。

但张新雨却相信,如果王之一身上的冤屈不洗清,或许他一辈子都过不好。

于是张新雨坚定的道:“是,我想出去!”

王之一叹了口气,揣测别人的心事不是张新雨的强项,却恰恰是王之一的强项。

王之一道:“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心底里根本不想出去!”

“不,我想!”张新雨坚决否认,但她的眼睛却不敢再与王之一对望。王之一说的没错,其实如果永远不能出谷,也许是张新雨最乐于见到的结果,毕竟,那就不会担心有人打扰宁静的生活。在这里没有江湖,没有恩怨,也没有师傅的兴师问罪,而王之一或许也不用再去想他身负的奇冤。

王之一道:“你是不是认为我想出去?你错了!”

王之一继续道:“这里有山有水有家,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你!而且这里没有江湖没有恩怨没有人打扰,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是人间仙境。我只想留下来,能够和你平淡的走完一生一世。”

张新雨心底十分意动,因为王之一的话完全说到她心里去了:“那…你身上的冤屈……”

王之一洒然一笑道:“傻月儿,既然这里都没有其他人,我身上有没有冤屈又何妨?更何况,其实真相我心里早就明了,根本没有必要去向世人澄清,只要有你相信我就已足够!”

张新雨眼眶中泪水已装满,她尽量不让眼泪流下。

“留下来吧,月儿!”王之一低沉的嗓音,动情的道。

张新雨再也坚持不住,她扑到了王之一身上,眼泪以决堤。

她紧紧搂住王之一,边哭边道:“我不走!!……只要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走!……我们再也不分开!!”

王之一的眼中也隐现泪光,在张新雨的感染下,双手也不自觉的搂紧了张新雨的纤腰。

但问题是,无论王之一多么动情,他始终,他依然,是个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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