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么久,她已经渐渐不需要去揣测他每一句话背后的深意。
大概是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
很多事结合他的性子,也能猜出一二。
依他的身份地位,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令他心甘情愿的放低姿态。
他对爷爷的恭维,显然是因为她。
御景宸对她最真实的感情,永远都是隐晦而真挚的。
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御景宸低眉看她——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性感睡衣,全身上下风情娇娆,极尽妍态,有一种说不尽,诉不完的柔媚诱人。
哪怕正做着贤惠的事儿,却依然收不住满身的红颜为容,祸水作骨!
鼻息间,全是她若有似无,勾动人心的柔媚体香,绕缠在心肺之间。
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时不时抚过他的胸膛,令他一阵心猿意马,手指时而刮过致密的皮肤,令他有些微微颤栗。
喉咙一阵发紧!
“那个,已经穿好了!”
方漪澜替他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小手轻轻抚过衬衫的衣料,隔着薄薄的衣料,男人胸前壁垒的肌肉坚实到了极点。
抬眸——
便对上了一双光芒暗抑的双眼。
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哪还能不明白,这异常幽暗的目光,所代表的意义,连忙挪开了眼睛。
怕他又乱来,连忙从他的身前退开。
御景宸眼中的笑意一深,摊开手中的黑金盒,“替我将袖扣戴上。”
她送的礼物,要她亲自戴上,才更有意义。
方漪澜说不出拒绝的话,轻轻颔首,“珍珠白的衬衫,搭配这对袖扣,也是无懈可击。”
御景宸抬起手臂。
她低眉敛目,伸手将他袖子上长出来的部分翻叠过来,将需要合并的开口处平行并拢,再用袖扣将之固定。
过程虽然简单。
但,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轻而易举。
至少,方漪澜就不敢有丝毫马虎。
袖扣,从诞生开始就被戴上了贵族光环,是衡量一个男人品位的不二饰品。
很快袖扣便已经固定好。
方漪澜退开一步,仔细观察袖扣的搭配效果,“真的很适合你。”
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的袖扣,有沉稳,高贵的效果,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尊贵,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强大力量。
御景宸陡然将她拉到胸前,低笑道,“你的眼光很好。”
双手被他握在胸前,姣美的曲线,与他伟岸至极的身躯似有若无的贴近。
越是这似近还远的距离,就越是撩动人心。
她垂视着他的胸前,轻声道,“不是要去看西城区那块地吗?”
御景宸与她耳鬓厮磨,“不急,吃完午饭,等太阳不那么烈的时候再过去。”
方漪澜“嗯”了一声,“那我先去浴室泡个澡。”
早上那事后,她总觉得身上粘湿难受,咸汗与腥麝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无端令人羞耻。
“阿澜——”
“嗯?”
“你昨天晚上对我说,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就任我为所欲为,我一直记得。”
说完,御景宸大力将她将揉进了怀里,力道极大,似要将她捻碎在怀中,镶嵌进体内,与他融为一体,永不分开。
就在方漪澜心中不安蔓延时,他放开了她!
退后一步,眼中噬欲惊涛。
方漪澜这才反应过来,逃似的奔出了隔间。
——
凤瑶之拿着插花用的小剪刀,从花蒌里挑了一支形态优美的凤尾草仔细修剪,一举一动皆充满了难言的动人雅韵。
插花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名媛们考验心灵手巧的必修课。
每当她心绪烦乱的时候,就会修剪插花。
看着凌乱的花枝,在她的一双妙手下,变成高雅美丽的艺术品时,成就感就会油然而生。
她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
差的只是耐心。
“大小姐,外面有一位何小姐,自称是您的朋友,她想要见您。”
“咔嚓——”
娇艳如火的凤尾花,从纤细的花枝上跌落。
“咯噔——”
佣人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喘。
凤瑶之盯着剪毁的花枝半晌,已经失了兴致,将剪刀丢进花蒌里。
空气里静得落针可闻……
“何佳雯,她也配自称是我的朋友?”
凤瑶之端起一旁的茶碗,嘬起唇瓣,吹开了茶汤里细碎的金桂,啜饮了一口,满嘴的芳香馥郁。
在她看来,何家和方家一样,皆是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
之前她愿意给何佳雯几分薄面,不过看在何家在z国传媒业界还是有几分地位的。
佣人颤声道,“如果大小姐不愿见她,我将她打发了就是了。”
凤瑶之沉默了半晌。
普罗艺术展览当天,何佳雯对宸哥哥那明目张胆的小心思展露无疑。
借着何佳雯的手,将借位照捅到宸哥哥的面前,是一箭双雕之计。
借机挑拨宸哥哥与方漪澜之间的关系,这是其一。
借宸哥哥的手收拾何佳雯这个聒不知耻的下作东西,这是其二。
何氏传媒的下场,是她一手导演,这是其三。
“请她进来吧!”
凤瑶之的手指,轻扣着茶碗骨白的瓷胎,指甲上涂着莹润洁白的指甲油,尖端一朵娇艳婀娜的凤尾花绽放其上,更衬得五指柔美纤纤。
何氏传媒快要易主,何氏父女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何佳雯来找她的原因,不言而喻。
“是——”
佣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弯腰领命。
凤瑶之看着花瓶里,修剪了一半的插花,执起花蒌里的剪刀,挑了一枝凤尾花重新修剪。
无关兴致。
她只是不喜欢半途而废。
很快,何佳雯就被佣人领进了客厅里。
浓妆艳抹,俗艳至极,低胸的吊带短裙,露出大半个胸脯,随着她脚下的恨天高大步挪移,而上下起伏,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衣服里弹跳出来。
凤瑶之一阵腻味,“何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这一身的打扮,简直跟夜总会的应召女似的。
就这等货色,也敢肖想宸哥哥,想想都觉得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何佳雯看着花瓶里,凤凰造型的插花,不禁有些羡慕,“凤小姐,没想到你的花艺竟然这样厉害。”
语气之中难掩恭维。
但,大概是自视甚高惯了,哪怕恭维的话,也难掩倨傲。
“何小姐过奖了。”
凤瑶之低头摆弄着花瓶里的插花,连正眼也不曾瞧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