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书架陈列着各种史书,房间内书香袅袅,茶香扑鼻。81ww w.
叶落拿着一本《剑魔日记》依着落地窗而坐,剪影被夕阳拉的落寞而又悠长。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传来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像是某种暗号。
叶落咳嗽两声,轻轻回应,枭从门外鱼贯而入,带上石门,毕恭毕敬地站在叶落背后。
“有人跟踪吗?”
“没有,我很小心!”
叶落放下书籍,转过身,慈爱地望着枭。
他不胜唏嘘地道:“已经记不清有几年,我们能两个人单独说说话了。”
他端起琉璃茶几上的抹尔茶,递给枭。
茶水淡黄,暖的像一缕阳光。
“义父,一生很长,等您凌驾于嘉文和万蛇之上的时候,我们可以天天见面。”
受宠若惊的枭双手接过清茶,像个大人一样安慰着伤感的老者。
“我的枭儿长大了啊!”叶落单手握拳,放在嘴边,止不住的咳嗽,阳光从窗外洒入,照着他那张满足的脸庞。
“义父,您的伤……”
叶落摆了摆手,打断枭的关心:“当年,我把你安排在万蛇身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我时刻都担心着你的安危啊!
这次对外族人的栽赃嫁祸,我自以为设计的天衣无缝,却被突然冒出的辛武给搅了局,害你一并被处罚。”
他叹了叹气,轻轻抚摸着枭的丝,眼神无限慈爱。
“义父收养了我,我的命就是您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枭神色坚定,大义凛然。
“不说这些伤心的往事了,近日,万蛇可否有不正常的举动?”
枭仰天喝完清茶,四周左右环顾,轻轻地凑近叶落的耳畔,语气严肃:“万蛇对皇家陵墓园的剑魔墓冢好像很有兴趣。
十年来,我曾现他数次偷偷跑到外面,打扫剑魔的墓冢。
也曾多次在纸上临摹写画,画出剑魔的样子,静思呆。”
叶落轻轻地回应,这些他已经知道,算不上什么秘密。
对于剑魔,万蛇亏欠太多,忏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义父好像对这些并没太大兴趣。”枭有些失望,他辛苦搜集的信息却没能帮到叶落。
“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可疑的举动没?”枭温柔开口,眼神中充满鼓励。
枭双眉紧锁,沉默思考,眼中突然射出一抹精光。
他轻弹納戒,拿出笔墨纸砚,魔力般的右手在宣纸上比比划划,笔走龙蛇如行云流水,片刻后一头青绿色的哥布林跃然纸上。
哥布林尖嘴猴腮,身形瘦小,手中拿着一根兽骨,没有毛的脑袋看上去滑稽可笑。
“近半月,万蛇画这幅图的次数多余画剑魔的次数。”
枭将其递给叶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叶落久久凝视着此话,指尖顺着哥布林的轮廓轻轻抚摸,时而拉远时而拉近,时而旋转时而翻转。
他很熟悉这幅画,然而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气氛很沉寂,枭知趣地站在一边,一语不,房间内只有风吹动书页出的沙沙声。
“沙沙,沙沙”声音像是和尚敲打的木鱼,一下一下猛击叶落的心扉。
翻书声!
叶落恍然大悟,他在某本书籍上看见过这头哥布林的插画。
整齐的书屋被翻得杂乱零散,像是雨水洗刷过的地面。
叶落聚精会神地翻着每一本书的每一页,那一刻,他的病仿佛好了,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狂热。
找到了!
他手中握着《剑魔人生》,目光定格在上面的插画上,仔细阅读上面的记载的每一行文字,看到“七转金生怪”五字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瞬间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自己见过这头源怪数次了,竟然会忘,我真的老态龙钟了吗?”
叶落唉声叹气,轻轻地敲打自己的头部,埋怨着自己的记性。
他望着自己长满老茧的右手,无声苦笑。
枭打破屋子里压抑的气氛,转折道:“这头哥布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我倒是觉得万蛇招收的辛武,鬼武姬,诺斯以及慕尼红都是外族人更奇怪。
我在他身边十年,无论是实力还是资历都是比这些外族人强的,他却不怎么信任我,也不怎么信任其他神器一族的人……”
枭后面说的什么,叶落一字未听,脑海中不断回旋着“都是外族人”五字。
枭这样的小辈也许不知,剑魔墓冢设下对外族人的封印,但身为老资历的自己再清楚不过:剑魔墓冢,神器一族的人一旦进入,身体将会灰飞烟灭,灵魂也将彻底消亡。
所以你不重视神器一族之人!
假设七转金生怪是真的,你招收外族人,你器重辛武,一切的疑问就都迎刃而解了。
叶落仰天大笑,灰白的长四散飞舞,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在草原上骑着骏马飞奔,将风都甩在后面的时光。
原来,你也有私心嘛!
叶落望着窗外孤高的大雁,指尖一点,一缕剑气飞荡而出,穿透大雁的胸腔。
“然而,你不觉得七转金生怪给我更适合吗?
毕竟……我是个体弱多病的人。”
他狂笑,癫笑,笑声的音调随着大雁的坠落反而越升越高。
“义父……”望着和平常判若两人的叶落,枭有些惊恐。
叶落回过神,轻拍枭的肩膀,神色激动地鼓励:“枭,你做的很好!
十年磨一剑,剑该出鞘了!
义父的顽疾看到了治疗的希望,不过这一切还需要你的帮助。”
枭立刻跪下,字字珠玑,以表忠心:“即使义父要我这条命,枭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叶落欣慰地点头,而又摇了摇头:“义父怎么舍得牺牲你?
嘉文了命令,你们这批嫌疑人将在某个时刻被派出蝮蛇执行任务。
这是你们唯一外出、接近墓冢的机会,我猜测辛武等人可能会接近剑魔墓冢,寻求这头哥布林。
你要及时向我汇报,不要打草惊蛇。
如果他们得到哥布林,我们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指着宣纸上的哥布林,露出漆黄的牙齿。
“诺!”枭沉声回应,铿锵有力!
“我与你详细述说义父的计划……”叶落拉起枭,替他拍掉膝盖上的尘土。
……
历史的车轮会不断前行,碾压过去的一切,所有的往事都会随着岁月慢慢风化。
它们终将被新生的事物所取代,这既是自然的规律,也是事物的轮回。
距离裁决辩论赛的落幕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但近日,蝮蛇基地流传着一个谚语:只要锄头立的好,冷漠杀手挖的倒。
这一句话让还未将至冰点的气重新躁动动了起来,许多人都想知道鬼武姬和辛武之间生的故事。
为何那个冷漠无情,沉默寡言,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武姬现在却成了辛武的跟屁虫,与他形影不离,同吃同住?
裁决辩论赛结束的当天晚上,鬼武姬在众目睽睽下住进了辛武的房间。
她依然我行我素,从不跟其他人说话,骄傲比孔雀仙子更甚一筹。
但她在辛武面前会露出不一样的温柔,像导师一样对其谆谆教诲,连吃饭,走路的时间他们都在讨论武技和招式。
鬼武姬对辛武言传身教,许多人看见鬼武姬与辛武的肢体接触,也看见起早摸黑偷偷地跑进小树林…
于是流言像老虎一样生猛,迅传遍了各个角落,两人的故事也从版本一更新到了版本七百零二。
版本一:辩论赛落幕的那天,辛武无意中看到了鬼武姬面具下的美貌,随后做出了大胆的决定,有诗为证:辛武东游,见佳人鬼姬,欲与其欢。
鬼姬不从,辛武大怒,强掳林中,脱其衣,褪其裤,奸之。
事毕,鬼姬曰:禽兽之举,辛武曰:妇人之见。
版本二:十三岁的那天,辛武抓住了一只蝉,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于是他养着那只蝉,让它熬过了寒冬。
而鬼武姬就是那只蝉精,现在来报恩了。
版本三:鬼武姬其实个男人,所以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鬼武姬曾经问辛武:一个美女和一个好男风的人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你你面对谁?
辛武毫不犹豫,面对美女。
鬼武姬窃喜,他竟然敢背对好男风的人,是在暗示我吗?
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版本四:辛武:约吗?
鬼姬:叔叔,我们不约。
辛武:到底,约不?
鬼姬害羞地道:真的到底?不早说!
……
“你听说那些流言蜚语了吗?”辛武在养生堂优雅地吃着早餐,目光落在鬼武姬狰狞的面具上,全然不顾周围路人的指指点点。
“可惜散播流言的人太多,杀不过来。”
鬼武姬并不用餐,因为这意味着她将在旁人面前摘下面具。
辛武握着冰冷的刀叉,感到一阵莫名的寒冷,鬼武姬言语表明:如果传播的人少,蝮蛇就会多出几具尸体。
裁决辩论赛的结果让她收敛一下都做不到!“你的性格很容易树敌。”辛武摇了摇头,鬼武姬现在跟自己在一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他自然懂。
“你怕自己会受到牵连?”鬼武姬洞穿辛武的心思,一针见血地摇头回应:“只要够强,依附的人总比敌人多。”
辛武长舒一口气,他无意与鬼武姬辩驳,一个人的性格由所经历的事情和成长的环境所定,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鬼武姬的话语诚然不假,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同样懂。
而且星源大6一定存在像自己一样,以击败强者为荣的怪人。
鬼武姬率先开路,一身黑色制服搭配狰狞的牛角面具像一团散着死亡的黑雾。
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退步,颇有一种帝王驾到,死神来临的压迫感。
辛武嘴角微扬,摇了摇头。
一切就像一场梦,他想过鬼武姬会成为自己的炮灰,但他没有想过其中的过程和理由是如此地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