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汪朝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之时,皇上原本歪着的头慢慢直了起来。
然后,皇上的眼睛睁开了。
“皇上,您……醒了。”汪朝见状,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语气颤抖道。
“你在干什么?”皇上一乜,突然看见汪朝的腰刀架在金来的脖子上,由于腰刀挨得太近,逼得太紧,已经嵌入金来的脖子内一点,虽然极浅,但是殷红的鲜血依然顺着刀锋往下流。
汪朝猛然惊醒过来,急忙将腰刀收回,扑通跪在地上,身体抖道:“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方才……卑职见您……昏了过去……以为他对您……不利……所以……”
“混帐,方才朕记得你喊出动手两个字时,朕出手制止,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若是想加害于朕,早就动手,用等到现在吗?”皇上怒喝道。
有心人一定听得出来,皇上此时说话中气十足,洪武有力。
“卑职知错,卑职知罪。卑职以为他控制住了皇上……”汪朝磕头如捣蒜。
“别给我认错,给金医生认错。”皇上冷声道。
“是,是。”汪朝急忙将头转向金来,“金医生,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在下的愚钝和鲁莽,在下给您赔罪了。您若是不解气,也在我的脖子上划几道。我绝不躲避……”汪朝惊惶失措道。
皇上一醒,汪朝就知道自己错怪了金来。而皇上居然让他给金来认错,这说明金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要高于他,所以他不敢有任何犹疑,否则一旦皇上怪罪下来,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金来此时有些气喘,十分疲惫,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没事,你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全考虑,忠心耿耿,是条汉子,赶紧起来吧!”
汪朝没想到金来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自己,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按理说,方才自己对他那么粗暴,他应该怀恨在心才对。
现在他得到皇上的认可,只要他说出要惩罚自己,那么皇上必定会为他出头。
可是他却一句话就轻飘飘地揭过此事,这……他的心胸真够开阔的,就个人物,值得结交。
“金医生如此宽宏大量,真是令在下汗颜之至。在下愿意赔偿金医生。”汪朝起身,惭愧道。
“男子汉大丈夫受这点皮肉伤算什么,若是谈赔偿就显得小家子气了。”金来微微气喘道。
“金医生所言极是,是在下太计较了。”汪朝脸色一红道。
这一切都看在皇上眼中。
皇上不禁对金来又高看一眼。他也没想到金来度量如此之大,人家都拿刀架在脖子上了,他却毫不计较,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德报怨吗?
胸怀如此宽广,必是做大事之人。
皇上现在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自己右胸口之处那隐隐做痛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明、轻松、空旷的感觉。
这还不算,皇上竟然感觉自己的境界也隐隐有了少许提升,功力较治疗之前竟然精进了不少。
皇上资质极佳,是习武天才,二十年前他就是天级中期境界,可是由于暗疾之毒,境界滑落,降阶至天级初期,而这些天来,由于暗疾之毒隐约有全面爆之势,所以境界再次跌落,到了地级巅峰。
然而现在,经过金来的治疗之后,不但暗疾之毒去除九成,而且境界居然恢复到了天级中期,甚至还要再高一点。
这令皇上心内一阵狂喜。
大大出乎意料。
万万没想到。
他原本想金来能将他体内的暗疾之毒去掉六成已经不错了,现在居然去除了九成。
非但如此,连实力和境界都有所提高,这金来的医术真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但是他没有表现得太得喜悦,因为他想低调一些,不想将治疗效果真实地表现出来,那样,一些反对自己的势力就会太过紧张。而自己表现得软弱一些,可以麻痹那些势力,以便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这是他的底牌,不能轻易示人。
不过,他还是要将治疗效果显现出一些,如果仍然装做没有一点效果,一来,对金来不公平。二来,那些反对势力会认为他的身体非常虚弱了,估计大限将至,那么,他们的野心会进展得更快,朝政会很快动荡不安。
这当然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样子。
表现得正常一些,会有力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要表现效果,但是不能表现得太大。
这就是中庸之道的最好应用吧!
他看金来气喘的样子,应该耗费了极多的真气,这个金来对他可谓是全心全意,全力以赴了,豁出命为他治疗了,而且也是忠心耿耿,否则他若是想杀害自己,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看来,这个金来可堪大用。
毫无疑问,金来赢得了赌斗。
赌约书上写的是治愈六成,可是现治愈了九成,大大出预期,而且还令皇上实力和境界有所提高,这自然是金来胜了,而且是完胜。
但是,华拓怎么办?他输了,难道真的要砍他的头吗?虽然华拓倚仗对自己治病有功,狂妄自大,骄横跋扈,而且还有许多其他问题,但是毕竟有功于自己,而且医术很好,虽然不能和金来相比,但是也是御医中的佼佼者。
难道真的就这么一刀砍了?但是不砍似乎也不行,赌约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而且自己也当了见证人了,华拓怎么能逃得过去,似乎只有期待金来大善心了。
这些念头方才在皇上身体恢复了实力,还没有睁开眼睛时,就已经想到了。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将这次赌斗解决得圆满些。
皇上觉得金来出全力了,所以累得喘气。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这都是金来装的,他是影帝,当然要表演了,而且会演得毫无痕迹,无懈可击,完美无瑕。
虽然治疗过程的确很艰难,也耗费了他不少真气,但是金来如果真的全力以赴的话,完全可以一次性将皇上的暗疾完全治愈,但是他没有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