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过半月。
这日,北城无殇难得悠闲,没有出门,而是陪云洛儿坐在院中,品茶下棋。
不远处,小厨房里,宋宛儿端着一盘点心走出,看着远处对弈的两人,眼底划过一道快速的幽光,转瞬即逝。
“小姐,公子,尝尝宛儿刚做的点心。”
“嗯!放下吧!”北城无殇淡淡应了一声。
宋宛儿眼底划过一抹微光,笑道:“这是岱山镇的小吃,平常我会跟我娘学点,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小姐的口味。”
宋宛儿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北城无殇。
北城无殇看都没看一眼,一心都在面前的棋局上。
云洛儿来了兴趣,问道:“宛儿是岱山镇的人?我还以为是晋安城的人,不过你来晋安是做什么?”
宋宛儿微微一笑,道:“本打算投靠叔伯,才来了晋安,谁知叔父竟已远走他乡,便再无亲人,幸好小姐愿意收留宛儿。”
“那你父母亲以前是做什么?又为何病逝,竟连葬礼都办不起!”云洛儿好奇道。
宋宛儿敛起笑容,回忆道:“从七年前,父母亲带着我去了岱山镇,就再没有离开,父母早年做了点生意,家中还算富足,可是,父亲迷上了赌博,家产全空,父亲被人追债,乱棍打死,本就重病的母亲,听到这消息,便气急攻心,宛儿没有办法,只能卖身葬亲。”
宋宛儿垂下眸,神色哀伤。
“嗯。这样也好,未尝不是解脱。”云洛儿收回目光,道:“你也别太伤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以后小姐就是我的亲人了。”宋宛儿淡淡一笑道。
云洛儿轻笑道:“你也别忙了,去歇歇吧!”
“哎!”
宋宛儿状似无意,目光又扫过一旁的北城无殇,又淡淡收回目光。
等宋宛儿离开,北城无殇才开口:“洛儿,这些日子,晋安城的事务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可以去锦城了。”
云洛儿漫不经心道:“想好怎么治了?!”
北城无殇眯眼笑道:“多亏了洛儿的提醒。”
云洛儿怒了努嘴,“我也没治过水,只是简单提一下,堤坝固然要紧,可是,洪水若是无处可泄,始终是个祸患。”
北城无殇唇角轻提,“此去锦城路途遥远。”
“恩。就让她留在此处吧,反正这宅院都买下来了。”
“我也这样想……”
躲在正屋的门口,宋宛儿听到外面压低的声音,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色,耳边捕捉到一丝动静,立刻佯装回屋收拾。
晚上,云洛儿果然提起离开的事,宋宛儿并没有太大反应。
以后两日,小院里一如往常。
到了第三日,晚上。
宋宛儿又端了一杯露茶,敲响云洛儿的房门,“小姐。”
云洛儿打开门,笑道:“又是你做的露茶么?”
宋宛儿点点头,递过去,“这茶有安神的作用,喝了好好睡一觉,明日也好上路。”
云洛儿接过杯子,轻抿一口,露出满意的笑容,又直接喝完,将杯子还给她。
“你也去休息吧!”
宋宛儿接过手中的杯子,转身之际,眼底划过诡异的光泽。
到了半夜,房顶之上,云府的房顶上,飞檐走壁之间,多了两道黑影,黑影一闪而过,悄然落入云洛儿的房中。
再次离开,手中已多了一个麻袋,飞快地离开小院。
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另外一道更似鬼魅般的身影,不着痕迹地跟着。
一路跟到了府衙后院。
府衙后院的柴房里,传来谈话声。
“大人,人暂且关押在此,主人不希望出任何问题。”
“是!”
“未免夜长梦多,她还是要尽快解决掉,以绝后患,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下官遵旨!”
“不过在这之前,大人可以先利用一番,炎王借着水患之名,故意查账,主人已经知道,皇上这次下了道密旨,就是为了查着赈灾款的去向,炎王甚是重视此女,你懂么?”
“下官明白。”
“这样就好,我要去回复主子了,你只需解决晋安城的问题,其他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是炎王这次肯归降,便可保他无事,若是不肯,晋安城气候恶劣,又有水患,炎王劳心劳累,终于倒下,事情做干净了。”
“是是!”
……
不过一会儿,两道黑影从后院飞出,离开府衙。
而远处,废弃的院中,灯火依旧亮着,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走出。
“给我仔细看着,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命。”
“是,大人!”
待到院中寂静无声,黑影才快速闪出,直接迷晕房间外,守着的两人,踏进房间。
寂静的房间内,只听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割开。
一只白绒绒的脑袋,从麻布袋里伸出,大口喘息,“吥叽吥叽——”闷死了,闷死了!
紧接着,嗤啦一声,整个袋子都被撕开了。
“洛儿。”
北城无殇急忙闪进,拉起地上的云洛儿,“艾玛,闷死我了,这破袋子什么质量。”
“吥叽吥叽——”就是就是。
云洛儿目光一闪,才注意到地上的白色一团,脸上划过一丝紧张之色,轻咳道:“小六子!你怎么在这里?”
“吥叽吥叽。”一直在呢!
云洛儿下意识地看向北城无殇,她出云府的时候,可没有带着小六子,她知道小六子是在某个地方,可是,这件事,北城无殇不知道。
北城无殇黑眸一闪,如深潭般幽邃,盯着小六子好一会儿,才缓缓蹲下身,伸手。
小六子赶忙退后两步,瞪大湿漉漉的眼睛,“吥叽。”干嘛!
北城无殇淡淡开口,“走了,难道你想留在这里?”
趁着小六子一愣神,立刻抓住它,捏在手中,又拦住云洛儿的腰身,纵身飞出,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河屯巷的云府小院中。
“崇逸,无殇怎么不在?”
崇逸一转身,便见云洛儿走出。
一身淡蓝色的衣裙,脸颊淡淡的笑意,款款走来。
“我们不是要去锦城么?无殇呢?”
崇逸皱了皱眉,道:“二小姐,我也没看到公子。”
正说着,崇逸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