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云洛儿躺回床榻上,一手握着那镯子,一手拍在小六子的脑袋上。
“六子,你真的觉得它很熟悉么?”
“当然,本大爷还能骗你!”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出现在云洛儿的脑中。
云洛儿又问:“那你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是我发现你的那个宅子么?”
“不是。我是觉得那宅子安静,又有吃有喝。”
“有吃有喝?”云洛儿惊讶地看着它。
“是呀!那里面一直都有人守着,不过人很少,进去的人都不出来,我觉得那里面有什么密道之类!”
云洛儿沉默了,那时候,是北城无殇带她去的宅子,这又是巧合?
“那你还记得,自己从哪里来?”
云洛儿想,起初她觉得小六子特别,不像老鼠,带它回来之后,慢慢就发现,它根本不是老鼠。
外形有一两分相似,尤其是嘴巴,但是现在看去,却像一只白绒绒的憨熊态,兔子尾巴,两撇胡须,两颗老鼠牙,尤其爱吃肉。
最重要的一点,它能与她沟通。
小六子被问住,一向它只讲吃喝,有吃有喝有谁,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云洛儿见它呆呆愣住,就知道答案了。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从哪里来的?”小六子歪着脑袋,呆萌地问了一句。
云洛儿一翻白眼,“猪,是猪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不会真是老鼠生的吧?”
小六子顿时沮丧得垂下脑袋,“我去冥想,我怎么会是老鼠生的,我一定不是老鼠生的……”
说完,嗖得一下,就突然不见了。
云洛儿眼底划过一抹讶然,短暂的惊讶后,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每一次,小六子神出鬼没的。
前一刻,不见它在,后一刻,它能嗖得窜出来抢食。
一室安静,云洛儿甚至忘记什么时候睡着,看着手中的镯子,感觉一脚踏入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没有惶恐,反而升起一抹好奇。
“丫头……”一声暮鼓晨钟般的声音,悠悠从远处传来。
云洛儿好奇得看着周围,是谁?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云洛儿敛下眼眸,不解地念叨,“我是谁?那我到底是谁?云晴?云洛儿?”
“呵呵……”那声音淡淡一笑,如同历经沧海之桑田般,通透,仿佛在声音的主人面前,她被一眼看穿。
云洛儿不高兴得抬起视线,看向远方,“笑什么!说什么不能站出来说,非要在周围**?”
“我可不是**,只是你看不到我!”
“看不到?”云洛儿又在周围扫了一眼,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那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让她无法确定方向。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这个答案,要靠你自己去找,天机不可泄露!”
云洛儿无语得撇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既然不告诉我,又为什么出现?”
“你不想知道,凝神镯的用途?”
“凝神镯?”云洛儿看着手中的镯子,眼中划过诧异之色。
“若不是它,你岂能见到我?”
“是因为它我才见到你?”云洛儿一想,不对啊,以前她也见过他才对。
“以前你的灵魂并未残缺!我还是先与你说凝神的效用,它能助你提高吸收元气,也就意味着,你若是用了治愈术,再次恢复的间隔,会短上许多。”
云洛儿立刻问道:“灵魂残缺?这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是占了原身的肉体,她不过属于你的一部分罢了!”
“你的意思是,云洛儿——”
“她是你遗失的部分,若是能唤醒,你必定不会如此辛苦,至于原因,不说也罢!
切记,万事小心!若是再次恢复治愈术,会让你处于危险之境。丫头,你可要想好呀……”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飘逝在天地之间。
云洛儿心头一惊,“喂!老头!喂喂,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唤醒云洛儿——”
“小姐!小姐!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云洛儿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晃醒过来,慵懒得眯着眼,“冬葵,我恨你!”
冬葵心中大惊,委屈道:“小姐,人家只不过叫你起床,没有什么仇吧!”
云洛儿淡淡问道:“几点了?”
“辰时。”
云洛儿抬手,正准备揉揉太阳穴,手中哗啦一声,目光落在手中的凝神镯上,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你真是坏了我的大事!”
冬葵窘迫死了,是啊,睡觉这么大的事,对小姐来说,比天还大!
“小姐,我也不想叫你,是皇后娘娘宣你进宫。”
云洛儿冷眸一闪,清醒了。
“皇后?”
“是啊!中午进宫用膳。”冬葵疑惑道。
云洛儿第一直觉,皇后找她,准没好事,还要请她吃饭,简直就是鸿门宴!
起身,又将凝神镯仔细地放进木盒里。
“小姐,这就是夫人留下的么?”
云洛儿点点头,“是啊,很重要的东西,冬葵替我好好保管!”
冬葵认真地点点头。
云洛儿洗漱之后,简单用了点早饭,就直接进宫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御书房里,萦绕着袅袅的檀香之气。
北城独绝坐在上首,批阅着奏,下首,北城无殇坐在一边,漫不经心地端着茶杯,仿佛注意力,全都在杯盏之中。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不安。
想起昨日,云洛儿一直在研究的遗物,尽管她刻意隐瞒了自己一些东西……
“十九。来找朕何事?”
北城独绝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威压。
“微臣是来禀报,前一段时日,京都内出现的流言蜚语。”
北城无殇说着,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是那件事?”北城独绝抬了抬眸,眼底神色复杂。
“微臣已查明,那件事乃是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所为,至于目的,应是蛊惑人心。前些时候的棋手大赛,后又有祭典,令微臣不得不想到,有人想引起我东盟国的内乱。”
北城独绝眸中狠光一划而过,道:“行了,这件事不用你查了,朕心里已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