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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总觉得热啊,就去跑温泉降温,不快点练完,不是把我热死啊。”我狡辩,其实是自己也不知道,我并不觉得自己练的快,甚至还

觉得慢。

“你只觉得热?”他问,问得有点奇怪。

“是啊,很热没错,就像夏天一样,要不还能怎样。”我答。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据我所知,修炼上半部分,犹如置身炼丹炉,那种炙热不是一般人能熬得过去的,也绝对不是普通夏天的热,这

也是为什么我说你会经受更多磨难的原因,但显然,你只感觉热,和别人练的时候的感受并不相同。”

“噢,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不是快练完了?”我问。“练完了,你是不是就告诉我马行之在哪儿?”我向他讨价还价。

他笑,依稀仿佛还有当年美男子的模样,“你很关心他吗?”那眼中的促狭,真让人受不了。

“才不是呢,谁让他骗我,看我抓到他,怎么教训他。”我恨得牙痒痒。

“那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他仍旧不告诉我,只是开出条件。

“什么游戏?”我居然也跟着凑热闹。

“三个月内,如果你能猜出马行之的下落,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果猜不出,”他笑了起来。

“怎样?”我急切的问,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

“如果猜不出,我将拿走一样东西。”他看向我,眼中冷清,说道。

“什么东西?”我并不害怕,我根本一无所有。

“马行之对你的记忆。”他嘴角的那抹弧度就此定格,那句话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他说,我要拿走一样东西。

他说,我要拿走马行之对你的记忆。

我顿时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耳边汩汩作响的是血脉流动的声音,还有,最后那句话。

“我有选择吗?”很久,我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我忘了他是巫医,我忘了他是可以容颜不老的巫医,那么,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他笑,是那种只笑在脸上,没有笑在眼里的那种。“你的确是聪明,三个月内,你找不到他,他会自动失去对你的记忆。”

他的话异常清晰的响起,“而且,你还要尽快休习好心经,否则,也帮不了他。”

那么,那么,是否意味着,我再也见不到他。我闭上眼睛,呼吸,然后睁开,“好,我和你玩这个游戏。”我说。

他的眼中有赞赏,也有怜悯,我不想去关心更多,包括那一个个解不开的迷雾,摆在我面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出他。

我很快休习完思煌手上的心经,启程去无剑庄。临走的时候,思煌给了我一样东西,那是晨曦做梦都想要的东西,是马行之随身带着的东

西,是我当掉的东西,那枚粉色的戒指。此刻,它重新带在我的手上,我失去了认出马行之唯一的信物,对未来,我没有半点信心。

惜月仍旧跟着要保护我,我也没有拒绝,小梅和john决定在岐云山安家,他们很喜欢这个世外桃源,我也不想他们跟着我冒险,欣然同意

,参加完他们的婚礼,我和惜月也就启程了。

已经到了南方,无剑庄并不是很远,行了几日,便到了。再回到这里,看着熟悉的景物,还有那扇我曾经以为有花纹的门,恍若隔世。

还未到门口,就有人上前来迎,“湮花姑娘请,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说道。

我挑眉,消息这么灵通阿,莫不是那紫庄户要杀人灭口吧,可我此刻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和惜月一起进去,直接来到大厅。

紫离,还是印象中那副模样,看见我,却没有当日的威严和欲杀我而后快的狠绝。

“紫庄主,打扰了。”我说。

他的额角居然开始冒汗,“以前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他战战兢兢地说。看他的神情,很难和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武林盟主相联合

起来。

我很奇怪,就算是因着五皇子的原因,也不至于让他这样啊。“我来是有两件事想请紫庄主帮忙,一么,是为着无剑的反噬,我希望能借

贵庄的心经一用,当然,我也不会白拿,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做的到。”我不认为他会拱手送上,他当初答应五皇子必然是因为高

官厚爵。

“五皇子已经同在下说过此事,这并不是问题。”他说,看来并不要我负什么代价么。

“这第二么,我想请教一下紫庄主,知道最近江湖令的事情吗?”我轻声问,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的汗越流越多,甚至用手擦起来

,他当然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吓成这样。

“我保你无事,说!”在这样下去,我必定问不出什么。

“请原谅,在下的确不知。”他说,他的模样不像在骗人。

“那你知道些什么呢?”我问,“武林盟主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吧。”我这时才觉得自己的语气怎么那么嚣张,不知道是他没了气势,还

是我的气焰太盛。

“我,我,我只知道,天下能下此种江湖令的人,不出三个。”他用手比划成三的模样,对我说。

有范围就好,“那紫庄主能给我介绍一下吗?小女子感激不尽。”我顺势作了个揖。

“不敢当,不敢当,据我所知,只有三个人有号令天下的本事,一个是少林方丈言悔大师,不过他已经闭关二十年了,一个是北炎谷谷主

,宋炎,他并不算是正道中人,因为行事怪异,许多门派受过恩惠,在江湖上也很有威望,还有一个,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我们称之为

暗,只知道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他可以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他若发出江湖令,想必是没有人敢不从的。”

“那个暗在什么地方,真的没有人知道吗?”我问向紫离。

“是的,不仅如此,而且传说没有一个人看过主事者真正的面目,因为看过的人,都已经死了。”紫离看向我,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些神

采。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我好像听谁说起过,

“他们只是想知道我的真面目,可惜看见我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

说的时候,那人的神采飞扬,我以为是骗人,我以为他不过是要看我出丑的模样,可我的确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做什么的。

“是的,传说前几年曾经出现在江湖,但随之又销声匿迹了。”紫离不无惋惜的说,“江湖上去探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好像有点吻合,找马行之又多一个线索。“紫庄主,我想立刻开始休习心经,我的时间不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紫离大惊,“怎么可能,我们最有潜力的弟子也需要十年八年的时间,何况是你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

“我怎么知道,练上半部分也不过用了两个月,下半部分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吧。”这些人真的是很奇怪,有什么难的,真是搞不懂,

大惊小怪的。

紫离一下激动起来,握住我的袖子,“你见过上半部分,它在哪儿?”他热切的盼望,像是在盼望生命,我不忍心骗他。

“在一个叫思煌的人手上。紫庄主,恕在下冒犯说一句,做人何苦太执著。”我答,不动声色的抽回我的袖子。

“思煌,思煌……难怪……难怪……”他喃喃自语,又像想通什么似的笑开。“谢湮花姑娘赐教。”他的礼貌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很难熬的时候,练习下半部分的心经,如同置身冰窟,冷得要死,我常常觉得手脚都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无剑庄确有一处温泉,于是,泡温泉成了我最舒服的时候。紫庄主待我如上宾,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的休习。

此刻,却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架在我的脖子上。

“晨曦,既然来了,何必刀剑相向呢?”我说,温泉的水汽缓缓上升,迷糊了我的眼睛。

她收回剑,我睁开眼,“湮花,每次见到你,你都让我惊讶。”她说。她依旧美的让人心碎,那一株美艳的牡丹花,静静的,站在温泉边

,如果没有手中的那一把剑,该是多么完美的画面,如果没有的话。

我起身穿衣,要想不让我有所察觉,只要她身上没有那么特殊的香味就行了,不过显然,她不会那么做。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就不和你废话了,交出戒指,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她笑,笑得有点血腥,我知道她手中的剑已经开始渴血。

她居然已经知道戒指在我这儿,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是暗的人?”我问。

“你怎么知道暗?”她有点疑惑,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不错。”

“我们做个交易吧,三个月内,找到马行之,我就将戒指给你,否则,我杀不了你,我还毁不了一个戒指吗?”我说,我要休习心经,没

有多余的时间去查,晨曦的到来正好帮了我的忙。

“可是,”她在犹豫,“马行之已经失踪了很久,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眉头拧在了一块儿。

“这我不管,反正戒指现在在我这儿,按照你自己的说法,我现在就可以号令你,不是吗?”我笑,有点危险,我发觉自己在受马行之的

影响。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将她一军,显得气急败坏,坏了这一幅牡丹图。想了想说,“好,我们一言为定。”说完,就急急的走了,很像她的性

格。

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嘴角又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找到马行之,你拿到戒指又有什么用?

“湮花。”有人在我身后叫住我,那淡雅如玉的声音……

“见过五皇子。”我作揖,笑盈盈的看向他,这么长时间,他也有很大的变化,眉眼变得更加成熟起来,多了些沧桑感,人也胖了一些,

让我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的眼睛能看见了。”他笑着问,嘴角的那一抹弧度仍旧那么优雅,像是从来没有放下来过。

“就像你见到的这样。”我也是笑,见到他,就像见到老朋友般,让我想起那些凄凄惶惶的岁月,怎样的逃避,活的怎样的战战兢兢,可

无奈命运总是耍弄着我,让我避也避不得,躲也不躲了,只能硬生生的接受。

“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问,他的到来,显然不寻常,非常时刻,难道大事近了?

“嗯,就在这一两个月了,太医说,父皇熬不过五月。”他说,神色间有点黯然,即便是斗的你死我活,也是血亲阿。“正好你在这儿,

也可以帮帮我。”

“好,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回他,答应过他的事,也不能够食言。“上次无剑庄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显然背后还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人,在策动着这一切。我不知道控制那些武林人士的是那种可怕的药物,而紫庄主当时也只是吩咐软

筋散一类的,这其中,又有什么差错?”五皇子纳闷起来,蹙起他那好看的眉。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和紫庄主商量着办的,你目前应该留在京城,免得出什么岔子。”我说,的确是有那么个人存在,他的存在

不仅越来越明显,而且和我似乎也有点关系。

“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现在无事,我也不久留,这就回去了。”他淡雅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让我想起古人的一句话,大珠小珠落

玉盘,叮咚脆,让人心里一紧。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他的背影渐渐的化成一个颜色,绿色,他最喜欢穿的颜色,像玉,这样如玉般的人,适合当一个帝王吗

?我没有问过他,究竟先要保护什么人,可是,他这样,因为某处柔软,而必须要让其他地方都强硬起来吧。

对我来说,休习心经并不是难事,只是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让人很不舒服。

“惜月,我托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被休习拖累着,不能离开温泉,只好托惜月去打听马行之的下落,其实这么做很茫然,也很无奈

,可是什么都不做,又让我觉得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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