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拿着丝巾掩面,遮住自己一脸坏笑。
他若是对侧妃上心,这会儿该是去见她去了。
出生皇家的他又岂有不知这事儿的理,还故意来她的应新堂,不是明摆着要……她有不是傻子,要把他往外撵。
再说,天天都在她这儿,这回不然他进来,他能往哪儿去?
行完大婚之礼的萧婉婉在一干人等的搀扶之下,回到了属于她的望春园。
王府六十六园林楼阁,今儿才算是入住了一位正经主子。
王府建造时,便按内务府往常的例子做。
除去前院秦王独一份的寝殿外。
后设一正两侧大院。王妃正院子中间起双层楼,角兽飞檐。
左右两排六间房屋,后设小花园。
再后设小殿给小主子们用。
侧妃院子便是少了一层,左右五间大房,后面也有小花园。
只是因着占地大了,中间还隔着王妃的院子,便是离前院很远了。
离了银安殿后,她走到垂花门,便上了四抬的软轿,行了约莫一刻钟才到望春园。
金漆的匾额崭新,一见便是婚前不久才写的。
奶嬷嬷田氏见了十分欣喜,隔着轿帘子对萧婉婉说:“这望春园的匾额是王爷亲趣÷阁题的,虎虎生风呢!”
她晓得这王爷是将,这字也应该是这般张弛有度大开大合。
殊不知,这秦王最忌自己心浮气躁,常练小楷养性。
长史在一边儿哈哈着赔笑,也不敢点明着匾额出自谋士白长空之手。
只是心间一恼,王爷惯会让人难做。
刚才他才得知前院那边小黄门传来的消息,说是王爷主子去了顾主子那里。
这边儿盖头都还没揭呢!
不过这新侧妃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是大概明白了。
得,只有好生伺候着。皇帝老爷送来的活菩萨不是。
萧婉婉娇羞不已,坐在偌大的婚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盖头前的丝绦摇晃,她的心也跟着摇晃,七上八下。
京里的王孙公子不好习武,虽是容颜清俊,但始终少了一股男子气概。
她也曾悄悄躲在酒肆的楼上,透过窗棂瞧下边儿起码路过的军中儿郎。
端的是英气勃发,勇武非常。
定亲时,太子妃曾送过瑾妃宫里的画像,秦王小时候的垂钓图给她看。
只是年岁久远,又是工趣÷阁画,除了他眉目间较其他皇子硬朗些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从别人嘴里说的,却是极不一样的。
众人皆说他生来端庄,恶戏而用功。
应该是皇上诸位皇子中最稳重之人,才得以立下不世之功。
而且不好名利,一心保家卫国。
这后面一句,是太子妃说的。
萧婉婉长于深闺,又是家里的老幺,自然是被百般宠爱的,对于这些不含蓄话,她是不懂的。
或许在将来,她会开始学着懂得,而现在,就是借她一百个脑子,她也想不明白这桩婚事到底是何意。
同时,送进京的柔然公主也抵达了。
也不知太子妃是个什么心情,太子倒是心情大好,见了明月公主后,也不管青天白日,当即就要了她。
气得太子妃几天吃不下饭。也开始担心起自己妹妹来,也不知将她嫁给秦王是对是错。
原以为秦王是个守成之人,不会动那些花花心思,如今怕是她自个儿想错了。
他不愿沾上皇太子。
硬塞个女子给他,他便送个祸害给太子,好歹毒的心思。
皇长孙一向孝顺,得知母妃多日进膳不香,特意休了宫学去东宫看望太子妃。
太子妃知自己儿子是个懂事的,也不顾忌,便将自己心事告诉他。
皇长孙并未见过自己这位王叔,甚至可以说从前是没注意过,虽是掌着兵权,但是山高水远,看皇爷爷的态度,对他也不是很上心。
去年末的时候北疆一战,还以为至此京里会多个扎手的王爷。
谁知这位王叔竟是个只爱美人不喜弄权的。
一概赏赐都辞了,只要了个太医。
只是如今听母妃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轻看了秦王。
劝说道:“此去天长地远,母妃日日这般也不是办法,何不静待佳音,秦王叔是个风流的性子,如今他赠柔然部公主与父亲,想是有投靠之心。”
太子妃对他这话,听进去一半不赞同一半:“你不知道,这男人最容易犯的错,便是在这女人身上。
秦王那爱妾之事未必是就全能做的数的,倒是你父亲,见了那明月公主,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否则怎么在会在白日宣淫。
有些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跟皇长孙说明,让他下去了。
嘱咐他要好好用功,别给太子,给他丢脸。
皇长孙跪安出去后,又让自己的小太监去打听秦王送来的明月公主的事情。
到底是少年心性,本就对美好事物贪恋,想母亲不过是小题大做了。
太子妃教导他都知道,女人美色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妻妾到底要看家世。
父亲也许是觉得她能够利用几分才这般的。
说不定可以透过这明月公主,收服北疆。
储君之路,进一步便是君临天下,退一步,便是万丈悬崖。
皇长孙深有体会,一想到自己将来也可能面临这样的情况,不由的皱了眉头。
皇帝为他挑选的几家秀女,当得起母仪天下之尊,但是……没有一家是有实权的。
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父亲如今越发的藏锋,他也不敢太过。
想起荣亲王和顺王,他不由的觉得这远在天边的秦王叔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望春园中,已经是夜中。
萧婉婉初到王府,空有一干下人,竟是连望春园的大门都出不去。
她在床上干坐了近一个时辰,腿都麻了,也没等到王爷来。
想派人去前面问问,具被外面的小太监拦下了,一字一句莫不是拿着王府规矩压她们。
三更的梆子响了起来。
萧婉婉在红盖头的脸越发的惨白,大红的胭脂都遮不了。
终究是忍不住落了泪下来。
长史自打送她们进了望春园后也走了,也没个交待安排。
大婚**,竟是打算不歇在她这儿吗?
想到此处,染着蔻丹的双手紧紧的攥紧了金绣的裙子,几乎把指甲掐断。
田嬷嬷看了心疼,却也不敢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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